“好。”
此事由萧鹿遥提出来,即便将来有人提及北境一事,也与自己无关。
这位皇姐倒是帮自己除去了一桩心头大患。
一想到这,萧延看向萧鹿遥远去身影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感激。
只是这感激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因着利用之后的不忍,却是难说。
她从御书房中走出来,见着在另头的宫墙处等着自己的镇北王妃,她穿着一件妃色的锦袍,跟平日简朴的模样判若两人,让萧鹿遥有些惊讶,她走上前去,才发现王妃今日穿的乃是一件旧袍子,她惊讶道:“甚少见到王妃打扮得如此鲜活。”
“刚进京城的时候乃是戴罪之身,自然不敢大张旗鼓地打扮,后面又需要看人眼色需得谨小慎微,更不能太过招人注目,如今已然快离京,又要去送他最后一程,总是希望自己美一点。”
摸了摸自己鬓间的钗环,王妃有几分羞涩地笑了,“这还是当年他给我买的,其实不算什么名贵的头面,可是是他亲自去了工坊为我打出来的,心意难得。”
“王妃,别的忙我也帮不上了。”
听着镇北王妃和王爷之间的往事,萧鹿遥默然片刻,随即摇摇头,“我能保下的就是你和子女们的性命,别的我也爱莫能助。”
“我已经十分感激了。”
握住了萧鹿遥的手表示感谢,随即王妃便在萧鹿遥的陪同下来到了宗人府,她们这一路上走得慢,镇北王妃说着之前她与镇北王相处的事情,听得萧鹿遥眼眶几度泛红,但是最后还是摇摇头,“当时是那般美好,如何就一步一步走到了今日的情形。”
“也许是我老了。”
对于这一切,王妃最后还是归咎于年华逝去,可是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跟镇北王之间,更多的还是因为追求不同,政见不合。
“我只能送王妃到这里了。”
叹了口气,望着这一次齐齐出来恭迎镇北王妃的架势,萧鹿遥心里也大概清楚,应当是萧延已经给宗人府这边下了通知。
望着镇北王妃走进去,萧鹿遥则是在宗人府另一头的地方坐了下来,有奴才立马上前为她端上点心,打扇,萧鹿遥有些恍惚,这难道就是萧延对于自己忠心退让的优待?
劳碌半生,一时间竟是不知道为了什么了。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镇北王妃从里面走出来,她脸上泪痕未干,但是对上萧鹿遥的眼神之后,还是轻轻一笑,“一切都结束了。”
“走吧。”
回去的路上,萧鹿遥望着前后无人,便轻声道:“今日回去之后,大赦天下的旨意应当就会下来,你拟好奏章,等皇上批复,一旦有了音讯,便早早离开,莫要再推迟。”
“好。”
虽然不知道萧鹿遥此番言论是为何,但是王妃也猜到了其中必定凶险,点点头,“我都知道了。”
走出宫门之后,两人都是长舒了一口气,镇北王妃在马车上低声道:“今日的恩情,我们北境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