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眠等了会,还是没有等到回复。她沉不住气的拍了拍沈知谨的胳膊肘,道:“你看到我消息了没啊?”
沈知谨认真思量了会,解释道:“看到是看到了,就是没太注意你爸爸和我妈妈之间怎么样,所以不知道怎么回。”
郁眠:“那希望是我想错了吧。”
“哎,阿谨,刚刚座谈会看你和你妈妈都没怎么说话,阿姨给你写了什么纸条啊。”
沈知谨从桌面上拿过那张纸条递了过去。
“最想对孩子说的话:是我对不起你,你从小到大一直很优秀,我很骄傲。”
郁眠惊喜的睁大双眸,抬头去望沈知谨时,发现他眼里也满是细碎的笑意。
这样真好。
郁眠把纸条还给沈知谨,也把觉得郁振江和沈阿姨气氛奇怪的这件小事忘掉了。
王权又和大家总结了几点,才总算要散场:“一二小组打扫一下卫生再走,其余同学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和爸爸妈妈约好要一起吃饭的也不用着急时间,今天下午都是自由时间,住宿生只要晚上七点再来上晚自习就可以了。”
郁眠刚站起身,突然感觉有软软的东西附在了自己脚上,低下头,和眨巴着大眼睛的郁景宁对上了正着。
郁眠不自觉露出笑:“你怎么还在这里,爸爸呢?”
郁景宁伸出一个胖乎乎的小手指指了指外面,有点生气道:“外面,看纸,不理宁宁,也不跟宁宁玩。”
门外,郁振江站在原地迟疑了很久。
信里最后一句话让他心里压的喘不过气,他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留给眠眠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这么多年的争锋相对,横眉冷竖,到头来,也只是一场迟来的叛逆,一份难言的委屈,一次微弱的反抗。
郁眠赌上了自己的一切,可什么都没能改变。
眠眠住疗养院住了将近半年,从来都不是在开玩笑。他那半年,究竟在做什么?
“阿谨,那我先走了。宁宁在这也不好久待。”
沈知谨心情很放松,想了想,又给郁景宁兜里装了一捧糖果。
“去吧,注意安全,明天见。”
郁眠道:“明天见。”
郁景宁掂了掂口袋的重量,笑得实诚,跟着道:“谢谢哥哥,哥哥明天见。”
穿过混乱的人群到了走廊以后,郁眠四处张望没有找到郁振江,弯腰问右手牵着的郁景宁:“宁宁,爸爸呢?”
郁景宁从郁眠身侧歪出个脑袋,不解道:“刚刚还在这。”
正想打电话的时候,郁振江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他还穿着一身熨帖高级的西服,领带端正,有着周遭其他家长都比不了的上位者的威严。只脸上沾着许多未擦净的水珠,平添了几分狼狈。
郁景宁远远喊了一声:“爸爸。”
郁振江回头,顿了顿,才往两人这边走了过来。
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少了,郁眠牵着郁景宁,毫无阻碍的看着郁振江一步一步走近,心里竟产生了点微妙的感觉。
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这份情绪来得突然又莫名奇妙,郁眠在这一刻里,忽然觉得很遗憾。
遗憾无论再如何补偿挽救,他们之间永远存留着一条名为费舒瑜的天堑,还是回不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