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烨道:“孩儿听说,那尤浑当日与姐姐一起售官,却被商王查出,罚得倾家荡产。事后,他还找人传话给姐姐,说想让姐姐给些补偿,结果被姐姐拒绝了。那几个杀手都是东鲁长大的,说话也难免带些东鲁的口音,想必被他们借机攀咬到姐姐头上,以此进行讹诈。”
东伯侯却道:“你这推测有些道理,但为何会如此凑巧,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姜文烨道:“孩儿也觉得太过巧合了些,但父亲可还能想出其他的解释?”
东伯侯沉思了良久,方才道:“实在是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那个传信之人此时插口道:“侯爷,三公子,其实我家老爷的想法与您二人也是不谋而合。费仲、尤浑的德性,全朝歌无人不知,也只有如此解释,方才能够说得通。”
东伯侯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道:“想不到我谋划多日,竟然被这等小人不经意破坏。这两人如此乱来,怎的如今商王也莫名其妙,由着他们胡闹?”
姜文烨无奈道:“父亲,这等人都能稳坐大夫之位,只怕商王早就有些不正常了。只是不知如今我们该如何应对?”
东伯侯决然道:“既然刺客还没有进宫,那么情况就不会太坏。事到如今,咱们还是要去朝歌,而且要尽快赶去。想必商王也不会因为这等莫名的原因为难你姐姐,到了朝歌之后,或者我联络一些朝中大臣前去说项,或者贿赂费仲、尤浑二人,无论如何先要将你姐姐保出来。只要她还在王宫之中,事情便不算失败,以后就还有机会。”
姜文烨道:“孩儿这便去通知,明日一早便上路。不过父亲,这费仲、尤浑如此可恶,孩儿实在是不愿被他们讹诈。”
东伯侯叹道:“如今之势,只能先屈服于这等小人。他日大业一成,他们拿了本侯多少,本侯让他们加倍吐出来。”
而黄雪这边,自打当日劝说商王失败后,她的心情便一直不太好h。
商王这些日子处理王后、王子、商容的四大诸侯进京的事,已是忙得不可开交,已经有近十日不曾来找黄雪了。这也让她感觉出了一丝失落,也许,深宫中的女子,也都是这样吧。
之后的两天,先是侍官总管焦方隐晦地向她提点,以后莫要插手朝中之事,她派春分去方弼府送信的事情已经被焦方替她瞒了下来,让她以后千万小心。接着,又是义父武成王托黄妍送信进来,说已经知道她通知太子一事,方弼和方相已被他灭口,以后莫要再行此糊涂之举。
为此,她的心情便更加郁闷起来,原来自己以为做得已经极为隐蔽了,想不到竟是如此漏洞百出。她在这深宫之中,虽然看似无忧无虑,却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其实她并没有多少自由。
这一天,她闲极无聊,炮烙也玩得有些腻了,忽然想起了那日被带回宫的玉石琵琶,便让春分找了出来,握在手里把玩了起来。
胡玉媚虽然妖异,玉石琵琶却实在是好东西。那琵琶经过三昧真火的炼制,当真如同水晶般透亮,不含一丝杂质,白日里阳光射下,投射出七彩的光芒。
只可惜琵琶的弦全部都断了,否则还可以拨弄一下,如今却只能作为装饰之物了。她心中一动,忽然想起黄妍那日所说的话,她若真能弹奏这把琵琶,当真是美人如玉,玉映美人吧。
宫中乐师不少,想找个能给琵琶续弦的更是不难,于是,她便命春分去找了擅长琵琶的乐师前来。那琴师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宫女,玩了一辈子的琵琶,一见到那玉石琵琶,顿时惊为天物,来回翻看,喜爱不已。
宫中妃子的东西,再喜欢也不可能据为己有,翻看了一阵之后,她便按照黄雪的要求为琵琶续弦。这活她太熟悉了,便取出准备好的蚕丝弦,要接在琵琶上。
她做事比较仔细,整整花了快两刻钟,才接好了一根弦。按照习惯,每接好一根弦,她便会先将这根弦的音色调整好,再去接下一根。
可是,她正在调音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好好的弦,接在了这玉石琵琶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稍微用的力大一些,那弦便乓地一声断裂了。
那乐师偷眼看了看黄雪,见她一脸的好奇,尚未有不满,便忙再次取出一根弦接上。可不知怎的,还是向刚才一样,弹轻了不出声,弹重了便会断裂。
乐师此刻脸色也有些难看,便不再和那一根弦较劲,而是换了先接另外一根弦,不想,还是一样的情况。直至乐师把每根弦都试了一次,却没有一根弦能够成功接在玉石琵琶上。
无奈,乐师只得向黄雪告罪道:“苏妃娘娘,这琵琶实在是有些奇怪,奴婢无用,无法为这琵琶续弦。”
黄雪将全部过程都看在眼里,心中也知道这琵琶恐怕乃是什么宝物,普通琴弦应该无法续上,便也不责怪乐师,只是道:“此事原本怪不得你,这琵琶本宫曾听人弹奏过,确实不是凡品,恐怕普通的弦是接不上的,只是不知什么样的弦才能接上去?你可有什么头绪?”
那乐师忙道:“娘娘,奴婢曾听师傅提过,有些上好的乐器若是年代较长,会具备灵性,普通的琴弦便接不上去,须得以同样的灵性之弦,方能接上。奴婢看这琵琶如此怪异,恐怕就是这等情况。”
黄雪闻言,点了点头,玉石琵琶来自轩辕坟,是妖怪胡玉媚的法宝,若说没有灵性才是奇怪。她又问道:“何为灵性之弦?”
那琴师道:“奴婢也不知道。”
黄雪无奈,只得赏了那琴师几个银钱,便让她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