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喝几口。”
春娇身子疾走了这一路,身上出了汗,这会儿心情也有些燥,急需凉水降温。
喝了水,坐下,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娇娇,没事吧?”
刘氏看春娇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有些担忧。
“没事,晚上好好关上门窗,娘,我记得抽屉那边好像还有几个钉子,一会儿钉到窗户那边。”
春娇直接说道。
“娇娇?”
“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春娇对刘氏说道,其实也是给自己的心理安慰。
那李二孬拄着拐棍,显然腿脚还没好利索,就是来,她就不信,一个受伤的无赖还能折腾出什么,大不了跟他拼了!
即使不要命,都不要命好了!
……
李二孬一瘸一拐地走到家中,灶台还是冷冰冰的,他娘崔氏嘴里啃着一块块要发霉的红薯,嘴角还喷出白色的液汁。
“怎么还不做饭?”
他很不耐烦地问道。
“做啥子饭!中午煮的红薯随便垫吧垫吧肚子就行了!你大嫂那个杀千刀的,成你哥和你爹在煤场干活不回来,你嫂子那个浪蹄子说是去什么姨奶家串亲戚,我看是又去找哪个野汉子了!你们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还吃饭,吃啥球子饭!
你这么大了,也不说干活赚钱乱晃荡,老娘给你弄啥球子饭吃!”
崔氏不耐烦地骂道。
她菜街口长大,狠爹后娘的家庭,从小受了不少打骂。
成年后二十元钱就被后娘卖给了拉黄包车老李头,老李头大他十几岁,但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一言不合直接就打骂,晚上更是折磨她生一个又一个孩子。
因为家里穷,生了六个孩子,只剩下李大孬和李二孬两个。
两个儿子,老大是个闷头直愣愣的性格,老二则整天不着调,家里有上顿没下顿的,崔氏更是在多年的磋磨生活中,早已变得尖刻神经。
李二孬这一天没怎么吃饭,这会儿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也顾不得那么多,从灶台黑乎乎的筐子里摸出一个黏唧唧的红薯来。
刚吃一口,直接一口馊味。
“什么破红薯,都发馊了,你还让吃!”
李二孬直接恼怒地将红薯扔了出去。
“你个杀千刀的,一点钱不会赚,又浪费东西!”
崔氏看那李二孬将好好的红薯扔了出去,直接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拿棍子朝李二孬身上摔去。
她苦惯了,自然是很节省的,虽然整天骂骂咧咧,但家里有吃食也不怎么舍得吃,自己吃生坏的红薯,熟的放在筐子里不舍得吃,这老二竟然直接扔了,败家的玩意儿!
崔氏的棍子打得急,不小心碰到了李二孬脚上的伤口,那日的伤口虽然将里面扎的东西挑了出来,仍然还时不时针扎般地疼痛。
李二孬不是什么善类,本就脾气暴躁,家里穷,早些年富户有钱人多,还能偷点好东西什么的,如今什么都严,他日子不好过。
年纪大,也没女人要跟他!
寻摸了好久,觉得刘氏母女是不错的对象,资本家小妾,手里应该有些东西,且是两个女的,如果把刘氏那姑娘弄到手,她们家都是自己的!
只是那刘氏软柿子,她那姑娘竟然是个倔的,跟自己较劲不说,娘的,竟然敢暗害他,如果没意外,那玻璃碴子和铁钉应该是她弄的,她在医院工作。
想到这里李二孬更是脚疼,崔氏还专门朝他疼处招呼,满腔怒火根本控制不住,伸出另一只脚朝崔氏胸口踹去,浑然忘记了这是自己的母亲。
“哎呀!你这个败家子打自己亲娘啦!我不活了,天啊!儿子打亲娘啦!”
崔氏被踹翻地,立即哭天喊地地叫了起来。
被李二孬踹得心口疼,也不管不顾地直接拿棍子朝李二孬打去,好几次打到了伤的那脚。
崔氏叫喊的声音太大,李二孬被打中了几次,差点歪倒,脚部更是疼,直接逃窜般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