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必定早做好了准备面对四阿哥的责备,要她倒霉,怕不容易。”宋氏叹了口气。
想要以此对付李氏,是不可能了。
武静蕊抿了抿唇,未必。
四阿哥是何等人?
怎会允许自己的女人瞒着他做下如此之事?
就算李氏有弘昐做后盾,四阿哥不会明面将她如何,但心里总归会有不满。
武静蕊低眉,扬了扬唇。
既然李氏送上了机会,她岂能放过?
宋氏弄不清楚武氏的心思。
武氏并不刻意与李氏作对,甚至不与李氏打交道,这令她气馁。
但两个人气场不合又是显而易见的。
宋氏道:“若任由李氏如此嚣张,怕是早晚欺到你我头上。”
这便是激将了。
武静蕊浅笑,“她有这个心,也要有那个勇气,她不会不知,我的宠爱不在她之下,总要忌惮些。”
宋氏很不服气,却又无话可说。
深夜,当一切归于平静。
武静蕊头靠在四阿哥胸前,动作黏人,“爷,听说那叫芸香的死了,不过是挨了二十板子,怎会如此?这也太吓人了。”
她一副受了惊吓,又十分怜悯的模样。
四阿哥皱起眉头。
他已经听苏荃汇报了此事,但事已至此,便未曾追究李氏,只是不乐意去见李氏。
又让苏荃补偿了那家人二十两银子。
此刻再听枕边人说起,四阿哥拍拍她的肩头,道:“莫要理会。”
武静蕊撅起嘴,不满,“可这也太草率了,好好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真的因为偷窃吗?如果只是因为偷窃,未免有些过了。”
有心人自然会多心,但四阿哥懒得理会,自然不曾多想。
“好了,这事已经过去了,想多了不好。”四阿哥不乐意她再说这件事。
不是什么好事,何必叫她记在心里?
武静蕊一脸惶恐,“奴才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心有不安,难道就因为是个奴才,就可以不在意她的性命吗?虽说李姐姐不是故意的,但到底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奴才听说以前的福晋很是和善,府里人人敬重,如今却……那些奴才们会不会都跟着害怕?”
福晋都不曾如此,李氏一个妾竟如此重惩奴才。
真当可以做主了?
四阿哥默然不语,脸渐渐阴沉。
“别胡说。”四阿哥训斥了她一句,按住她的脑袋,“给爷睡觉,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武静蕊嘀咕,“才不是乱七八糟的,奴才虽然懂得不多,却知道一个道理,一个人管许多人,要恩威并施,别人才会感激,又心存惶恐,但若用错了方法,只会适得其反。”
四阿哥垂眸看她,“你的意思是李氏不适合?”
武静蕊赧然一笑,“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李姐姐不是原来的福晋,自然做不到原来的福晋那样好,谁也做不到。但若利用职权……那就不好说了。奴才不好胡乱猜测,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过了,不该这样的。这不是简单的事,而是事关人命,或许李姐姐此次会认识到错误,并加以改正吧,只希望李姐姐不要辜负了爷的信任。”
四阿哥五指穿进她乌黑的长发,眸光幽深如夜,轻哼,“年纪不大,想的挺多。”
恩威并施。
呵,这女人倒是了解颇多。
不过她所言不无道理。
若葭行事一向宽柔,偶有严厉之时,奴才们信服,府中才会一片祥和。
从不曾出过如今之事。
李氏终究不如乌拉那拉氏,他不该对李氏寄予太多期望。
不过……
四阿哥眸光一沉,他并非看不出来,只是不愿理会。
但若他的纵容造成了更多的祸端,的确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