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什么直到如今为止,左右两路都没有太过于兴师动众呢?原因很简单,除去军费和骑步结合这些个琐碎杂事儿太过繁多之外,就是因为两个字。
“军功!”
斩草不除根,马匪就会一茬接着一茬的出现,对于这么多年没打过仗的梁朝军队来说,军功可真是太诱人了,如果一股脑将这些马匪杀干净,那日后他们还去哪儿捞军功啊?
圈养,这两个字就是如今南疆大军对马匪的态度,圈养马匪,收取军功,不得不说,黑暗。
这件事情上到节度使、大将军,下至一帐一伍乃至于一兵一卒来说,都是有着莫大好处的,故此没有人提出反对,也没有人直言明说,就仿佛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一般,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底线,不轻易越过雷池。
打个比方,南疆的大军就仿佛一群在雪山之上都快冻僵了的旅者,而那马匪就是一处火堆,所有人都围着火堆取暖,这个时候要是有人站出来一泡尿把火给浇灭了,那可想而知接下来他会面对什么。
而姜太一,如今就是那个打算脱裤子掏鸟撒尿的人。
他的陷阵营在梅子州东部名声大噪,且在他的不断努力之下,各处民兵势力相互扶持,不过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东部那些个马匪的声音就低下去不少,如果继续让他这么闹下去,东部恢复太平,马匪踪迹全无,也就没什么军功可以捞了。
故此,四皇子赵胜对于姜太一依旧不怎么待见,即便心中对这位年轻司座的带兵之术颇为敬佩,可对方若想断了自己捞军功的路子,那可就不美了。
主位之上,袁亭厚一脸微笑的看向姜太一,笑道,“真不愧是监察司司座大人,治理文政、教导学子有一手,担没想到带兵打仗也这么的娴熟,真可谓是文武双全,袁某佩服。”
姜太一微微一笑,开口道,“袁将军谬赞了,今日我到这里来,有两件事情要与将军说,第一,想必也就不用我多解释了,梅子州东部匪乱如今已经大体被镇压下来,我陷阵营一千两百将士,外加六百烈士的军功可得记牢了。”
说到这,姜太一微微一笑,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来一般,向着袁亭厚抱了抱拳,“当然了,也得感谢袁将军资助的那些战马,要不然就是再好的兵也追不上那些个到处乱成的马匪啊。”
此话一出,袁亭厚嘴角抽了抽,资助,这话说得还真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要不然对方直接拿赌注开口,自己输得一塌糊涂,可就真的丢人丢大发了。
“哼!”边上的四皇子忽然冷哼一声,“区区一个游击将军,竟然也敢自设一营,简直有背军令,姜太一,你该被军法处置,竟然也好意思舔着脸来此邀功。”
闻听此言,姜太一顿时无所谓的笑了笑,“四皇子殿下,想必您还不知道吧,在我接管倒马关之后,我便与袁将军说好了,这倒马关营地内的一切事务都由我自己说了算,别说你是个参将,就是左路大军骑兵师的主将来了,也得给乖乖承认陷阵营的营号。”
“放肆!”赵胜猛地站起身子,“本将军就不相信我一个参将还治不了你一个小小的游击了!”
可就在他这话说完之后,姜太一随手取下腰间那柄锦刀,不轻不重的拍在了身旁的桌几之上,淡淡的开口道,“四皇子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