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胆鲜衣怒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轻轻摇曳,脸上挂着一幅漫不经心的笑容,若不是出现的时机不对,他看上去比那些个纨绔子弟更加的纨绔子弟。
这位亲王殿下的队伍缓缓推进,与之比起来,那些个江州的二世祖们步步后撤,脸色苍白。
别看之前那孙一舟夸夸其谈的样子,对这位江州藩王是如何的不屑一顾,可那都不过是在外人面前显摆自己的胆色罢了,要不然周围这些个官宦子弟又怎么肯甘愿为他马首是瞻呢。
虽说赵胆如今手里再无任何权势,可退一万步说,人家怎么说都还是当朝皇帝的兄长,就他一个区区江州杂号将军的子嗣,哪里有那个资格去腹诽亲王。
方才口无遮拦,那是因为他自信赵胆绝不会出现在这边城,毕竟那位亲王殿下自从封王就番之后,至今都还从未离开那座王府半步。
只可惜,令他没想到的是,今日自己就这么倒霉,黎王外出,让自己给碰了个正着,而且还是在这等情形之下,恐怕若是那位亲王殿下要想对付他的话,他那个官居从三品的杂号将军父亲都没有保他的手段。
“末将江州骑兵师三旅拖枪营游击将军,孙一舟,拜见黎王殿下!”
从恐惧之中回过神来的孙一舟猛然清醒,立马翻身下马,毕恭毕敬的单膝跪地,向着那位亲王叩拜下去。
他这一跪,在场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那些个将种子孙和威武镖局的所有人一同跪倒在地,态度极为谦卑,不敢有任何的不敬之举。
江州那帮二世祖们虽然此时是极其想要逃离这等是非之地,生怕那位亲王发怒,将他们身后的那些个所谓靠山都给牵扯出来,可眼下他们若真不顾一切的跑了,那恐怕罪过更大。
见王不跪,又转身就逃,就算赵胆将他们当做敌国细作,就地格杀,恐怕他们身后的是那些个神仙也没地方替他们说理去。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跪下来了,有一个人例外,那自然就是一直都在马车上坐着,不曾下车的姜太一。
直到赵胆出现之后,年轻司座才眉头微微一挑,喃喃自语道,“算你来的还算及时。”
赵胆在护卫的簇拥之下打马上前,一直到了那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孙少将军面前才一拉缰绳,驻足原地。
这位黎王殿下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五体投地的少将军,“孙少将军,看你这样子,你很勇哦,那何不去南疆为国效力啊?”
此话一出,孙一舟顿时虎躯一震,连忙叩头不止,“殿下饶命,末将口无遮拦,还望殿下恕罪,饶命,饶命啊!”
南疆分两州,燕州和梅子州,梅子州之前有姜太一和当今圣上驰骋杀敌,关外几乎早已灭绝了马匪的踪迹,即便是还有漏网之鱼,那也不过是三五成群,不成气候的移动军功而已。
可与梅子州不同,燕州关外的马匪依旧猖獗,或者换句话说,与梅子州大相径庭,这燕州关外,靠近西边的马匪,那可是有着悠久历史的。
说得不好听点儿,燕州西的马匪有着巨大的规模,总共的实力若是能够统一的话,便足以立国。
与梅子州不同,燕州的马匪多半不是楚越梁国征战的逃兵,而是原住民,也并非是游牧行事,而是在关外搭建了不少的山寨,寨与寨之间相互都有联系,仿佛延绵不绝的一道防线一般,即便是燕州大军出关,也未必能够突破这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