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赵宗平刚一开口,却被赵宗阳拦住了。接着,他惊讶地从赵宗阳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隐藏地极深的喜悦。
虽然刻意隐藏,但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犹如久旱逢甘霖。
这个发现,让他脑子有些懵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干脆再打一个赌,赌我敢不敢动你?”赵宗阳脸上的笑意更盛,隐隐带上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如果我输了,那一切随你的便;但要是我赢了,就要你家里一件小物事,不过就怕你做不了主……”
“到了现在,还嘴硬?那我就陪你玩玩,至于赌注,你尽管放心,只要你能说出口的,没有我办不到的!”徐熙辰张狂地笑道,在他看来,赵宗阳已经完全怕了,只不过是拉不下面子强撑着。死到临头了,还玩这套,真是愚不可及。
他可不相信赵宗阳真的不怕死,先前无非是仗着一直隐藏的实力,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他,有恃无恐地装模作样罢了。现在明白,我徐家有的是高手可以要他的命,哪里还可能那么从容,不过是恐惧到极点后的不知所措罢了。
说起打赌,这废物难道还没吃够苦头么?
“很好,我就欣赏你这种有自信的人。”赵宗阳淡淡一笑,转眼看了看呆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的小厮,用一种蛊惑般的语气缓缓说道:“上吧,别太狠,下手轻一点。”
小厮倒吸一口凉气,直接崩溃。
“宗阳,不要冲动!”赵宗平直觉感到,宗阳的语气和神态虽然都很平和,但这次绝对是玩真的,自己的劝解根本无效。甚至,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已经完全无法影响他的主见和决定了。
这让他微微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欣慰:这个一直在自己羽翼下,似乎总也长不大的败家子,现在终于要展翅了!
“不会吧,真下得去这个手?”
“顺侯的胆子太大了吧!”
“而且自己不动手,偏偏让徐家的奴才来下手,这做得太绝了吧!”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小厮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拿着刀的手一个劲地发颤,看了自家公子一眼,迎上那狂妄而愤怒的眼神,心中就是一突,“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
“赵宗阳,不要虚张声势,赶紧跪下额头求饶吧。本公子耐心有限,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游戏。”徐熙辰的态度依然很嚣张,因为他有恃无恐。
如果赵宗阳真敢动手,就要付出碎尸万段的代价!
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开如此愚蠢的玩笑!
“别紧张,闭上眼睛,轻轻一刀挥下去。”赵宗**本就无视徐熙辰的存在,只是看着已经崩溃的小厮,话语间,只把徐熙辰当做砧板上的一个标本:“你行的,我看好你,来,让大家见识见识你的追魂断根刀……”
还“追魂断根刀”……小厮差点喷出一口鲜血,双手抖得都快握不住刀了。以下犯上,这是死罪啊,何况还是断了自家公子的根……就算不用脑子,也能明白自己以后会死得有多惨!
但更让他恐惧的,却是赵宗阳那看似平和,实则诡异莫测的笑容,带着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沧桑,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却让人不敢有半点违拗。
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他从赵宗阳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无声无息却又不怒自威,如同恶魔的微笑,比自家公子的愤怒要可怕上百倍,千倍……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再迟疑片刻,就会命丧当场!
“年轻人放手去干,不要有顾虑,后事我会处理的。”赵宗阳眼中精芒猛然一闪,露出峥嵘,下了最后通牒。
小厮心肝猛的一颤,当场吓得涕泪横流。
世上之人何其多,无论光彩夺目,还是卑微如尘,在本质上都是一样:趋利避害,贪生怕死,这是人性中最本质的东西!
明知道都是死,但是在立即死去,与闯下滔天大祸以后再死之间做选择,哪怕再卑微的人,也会恶向胆边生。蝼蚁尚且偷生,先逍遥过这一刻,哪管身后洪水滔天!
更何况,有百中无一的机会,要是顺侯真的保我不死呢?他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了,后面的事他会处理么?
横下心,闭紧眼,小厮按捺不住已经崩溃掉的恐惧,狂吼一声,手起刀落!
徐熙辰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一片刀光从自己下身划过……
接着,听见一声轻轻地笑:“这次,是我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