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落炎的脸色阴沉地吓人,一双铁拳捏的紧紧的,但却一动不动,任凭那锋利的刀尖,在自己的胸口越抵越近。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我,然后带着你的一百个蠢蛋,一起到黄泉来找我。第二个选择,你跪下来磕个头,军爷或许可以大发善心,当这一切没有发生。”刀疤脸的面容显得分外地狰狞,带着凶残的笑容。
哈哈,前任大将军,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在军爷面前跪下来!
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爽。
“你不要太过分。”成落炎的声音很低沉,让人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但刀疤脸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越来越得意。
“军爷就是过分了,你能怎样?有种的就动手杀了我啊。”刀疤脸猖狂地笑道:“现在是什么时代?你还把自己当大将军啊。老匹夫,该醒醒了,时代已经不同了,你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连一条狗都不如。”
什么都没有了……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割在成落炎的心口上。
“这个世界,没有权势,就狗屁都不是。你以前军权在握,谁见了你都要战战兢兢;现在不同了,谁还会多看你一眼?随便哪个人,都能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刀疤脸嚣张地道:“什么都没有,居然还异想天开地主持公道,你是在做梦!”
成落炎的心中,涌起了无边无际的悲哀:自己是什么都没有了,居然连几个可怜的村民都保护不了?几个低级的官兵,就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难道,没有权势,就连自己袍泽的家人都帮不了么?
原本已经无欲无求,死掉的心气,在这一刻,居然莫名地又有了一丝热血在涌动。
“怎么样,老匹夫,两条路你选哪一条?”刀疤脸得寸进尺,道:“你要是再不跪,可别怪军爷不气了。”
“军爷,都是我们的错,您老人家别生气,我们一定尽快把改交的税凑齐。”王家村里的人都被这阵势给吓傻了。老头子颤颤巍巍地道:“这位将军只不过是路过的,跟这件事没关系。”
面对如此淳朴的村民,成落炎的心里更是难受。
“什么狗屁将军?一个俘虏而已。”刀疤脸哈哈大笑,手中的钢刀,越发地用力,成落炎的胸口,已经隐隐现出血丝。
“我知道你要面子,不愿意跪。但你要是不跪,今天这事就没法了结。”刀疤脸凶神恶煞地道:“这样好了,军爷大发慈悲,再给你一个选择,以你这一条贱命,换这一百条命,如何?”
“大胆狗贼!”成落炎手下的将士们发狂般地涌了上来,将刀疤脸团团围住。
官兵们严阵以待,将这些将士们围在了中央。
“老匹夫,你真的要对抗朝廷?”刀疤脸大笑道:“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退下!”成落炎厉声将手下的将士们喝退,等着刀疤脸,冷冷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的弟兄们无关。”
“有关无关,不是你了算,你算个什么东西?”刀疤脸见成落炎如此犹豫,心里越发有底,嚣张地道:“没有权力,还想装逼,想主持公道?在军爷面前,谁有那么大的面子,敢主持这个公道?今天军爷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公道!”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钢刀便高高举起,冲着成落炎的额头,狠狠挥下!
手起刀落,只听“噗嗤”一声,骨肉分离的声音,一个脑袋便脱离了身体,滚了下去。
村民们哪里见过这阵仗,顿时吓得全身发软,哭喊声四起。
“军侯!”官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翻滚的脑袋,看着那脸上触目惊心的刀疤,个个胆战心惊。
怎么会这样?军侯自己把自己脑袋给割下来了?难道是见鬼了?
就连成落炎也是一脸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恩,这位军侯不错,了要主持公道,果然就主持了这个公道,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践,不愧是受朝廷教育多年,应该颁发一个感动开元的大奖……”
一个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片刻之后,一道白色的身影,便倏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又是他!
成落炎心中猛的一震:放眼整个开元,或许也只有他,有这个胆量,敢如此高调地与朝廷唱反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