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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瑜双手满是黏腻的粥和碎片，无助道：“裴景奕.......”

“别捡了。”裴景奕将温瑜手中的碎片拿走，然后带着她到卫生间洗手。

粥已经凉了，碎片也没有划伤温瑜的手，但她却哭的停不下来。

洗完手，她看着满地的狼藉，愣愣的问裴景奕：“我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选择，是继续苏黎这样活着还是让自由的解脱。

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做这样的决定，只要一句话，就能控制一个人的生命。

而这个人，甚至是养了她许多的母亲。

“乖。”裴景奕微俯身，擦干净她脸上的泪水，“给阿姨点时间，也给你自己点时间好吗？”

他已经从季清楼那里听说了大概事件，知道这件事别人都没法插手，必须要让温瑜自己想通后选择。

温瑜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流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太痛苦了，无法放手也看不了苏黎受苦，只能在内心里煎熬。

裴景奕没说什么，只是抱着她，等温瑜情绪稳定一点后，就蹲下身去处理瓷碗的碎片。

收拾干净残局，他带着温瑜出门重新买食物，免得苏黎醒了没得吃。

临关门前，裴景奕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正好看见苏黎睁开眼，那眼中的清明，足以证明她并不是刚从昏睡中醒来，而是早就醒了，只不过一直在装睡。

她看着温瑜的背影，冲着裴景奕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然后缓缓转了头。

太狼狈了，她不想让人看见她这副模样。

裴景奕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牵起了温瑜的手，带着她出医院吃早餐。

街上行人匆匆，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生活。

温瑜没什么食欲，筷子刚拿起又放下，出神的看着外面路过的人。

外面的人们，和她在医院里看见的人很不一样。

在医院里的人，无论是病患还是家属，身上好像都蒙着一层阴影，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落寞和无助。

每天在世界各地，都会有无数人在经历生老病死，但人们一直都觉得离自己很远，不会那么容易碰到自己身上。

但当死亡真的笼罩而来，人们才会发现，原来死亡离他们那么的近，随时一场意外都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或许是那未知的隐藏在身体里的某种病情......

裴景奕看她一口也不吃，问道：“想回去和阿姨一起吃吗？”

温瑜其实一点也不想吃东西，但不想让裴景奕担心，还是低低的嗯了声。

回去吧，至少在母亲身边，她会安心一些。

裴景奕重新买了热粥，顺便把没动筷的食物都打包了。

回到医院的时候，病房是开的，是邻居阿姨一家来探望苏黎。

苏黎晕倒在楼梯间时，就是他们一家打电话叫的救护车，温瑜对阿姨一家都无比感激，见他们过来，立刻上前道谢。

阿姨笑脸盈盈，看见温瑜就十分亲昵，转头又看见裴景奕，好奇的问：“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