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此时南门遗恨反应过来,但他也没办法怪罪南宫铃儿,因为南宫铃儿只是提醒了南门若萱,提醒她若是苟活下去会给南门家带来什么影响。
或许……她本就不想继续苟活呢?不知是当年亲眼看到了草原上远去的马蹄印,还是在那具冰冷的尸体摆在面前时,亦或者是刚才南门遗恨亲手毁去拓跋洪恩的尸首时,她的心已经跟着去了,哪有对错,只是她自己相信而已,于是这般选择了。
死亡应该和梦里差不多吧?广阔的草原,少年少女策马奔腾,微风拂面,这一刻,他只是她的洪恩哥哥。
……
第二天一早,南门家的弟子开始收拾起宗门的残垣断壁,南门遗恨守在自己妹妹的尸首前枯坐一夜,最后还是将妹妹好生安置,葬进了祖坟。
屋中,白瑶为虚弱的小师叔疗伤,身边的师兄师姐护法,直至结束,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尽管他们心里都有很多疑问。
尽管白瑶悉心为其疗伤,但南宫铃儿的脸色依旧不见好转,她起身说道:“行了,准备启程回家,我这伤你们没办法。”
“小师叔,咱们不去和南门宗主告别吗?就这样走了是不是有些不合适?”艾月开口提醒道。
南宫铃儿轻声一笑,“没什么不好的,现在他估计心里还在埋怨我吧?出言逼死了他的妹妹。”
“这怎么能怪师叔呢……”艾月刚开口,却是被南宫铃儿打断。
“行了,不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不管怎么说,若是换作是我,估计和南门宗主心情差不多,走吧,咱们安安静静走,南门若萱已死,你们萧师叔的伤只能回去再想办法了,路上都小心一些,别想着要回去了就松懈,说不好还有人盯着我们呢,说起来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总是觉得还有哪儿不对劲儿,早些回去。”
此时艾月再次问道:“对了,小师叔,柳师伯不是要来北原吗?万一和咱们错开了怎么办?”
南宫铃儿摇了摇头,“没事,他若是能来早该到了,但至今未到,想必是不会来了吧,我们沿着来时路回去,就算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也能遇见的。”
一行人这才没有继续说下去,各自收拾了东西,陆元背上了萧玉寒,一行人和血莲教的人一起准备返回灵苏城。
只不过刚一出门,就撞见了昆仑仙宗的弟子,南门遗恨也在此,似是在和昆仑仙宗的人说些什么。
此时南宫铃儿远远看见了韩谦之的身影,突然想起了秦月皎临死前的交代,于是走上前去,将怀里的令牌给了韩谦之,并将秦月皎临死前说的那些话一一转述。
少年比起曾经要成熟了不少,白瑶也依稀记得这位在淮水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那时的韩谦之还是一个叛逆的宗门少主,但今日一见,却是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在看到秦月皎尸体之后,他的反应很是平静,情绪中也没有半点波澜,只是挨个谢过在场之人将她母亲的遗体好生保存着,随后叫上了还存活的昆仑仙宗弟子,离开了雪寒刀宗。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表现出半点难过之意,只是刚出雪寒刀宗之时,眼泪开始止不住滑落。
他咬了咬牙,故作轻松强挤出笑容,缓缓踏上了回家之路,他知道自己母亲死在了妖龙白玉的手中,他也知道那是天魔涧的人。
他的手心紧紧攥着剑,心里许下誓言,此生定要与天魔涧不共戴天,要与那些残忍歹毒的妖族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