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很想说明天你就知道了,”修一成看了眼孔肖握起来的拳头,“但我感觉你没这个耐心,其实目的很简单。第一次来采访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个于子鸣在学校内的评价极高,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且他本人说话基本滴水不漏,找不出明显的线索。但是今天跟常江对话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他只有十四岁。”
“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在面对环境的变动时不可能不慌张,慌张就是他露出马脚的第一步。”
“慌张?马脚?这就是你算计一个小孩的理由?”
“我都说了我会道歉。。算了,我说的更直白一点吧。上次采访的时候于子鸣在采访结束以后不惜撒谎也要把常江带走。你觉得是为什么?”
“肯定是他怕常江说出来什么呗。”
“嗯,薛昱说过,于子鸣现在可能已经不想破坏他跟陈格之间的平衡。那么如果我们假设于子鸣是私生子,当这件事发生以后,你说他会干什么?”
“跟陈格求助?”孔肖狐疑道。
“有这个可能,但我的目的是让他为了圆之前的谎言去编一个更大的谎言。无论这个谎言是陈格教他的还是他自己编的,总之,当一个谎言建立在另一个谎言之上时,戳破新谎言的难度将比之前低很多。”
在孔肖追问前修一成继续道:“而如果我们假设常江是私生子,这件事发生以后,一直帮助他的于子鸣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常江很可能会为了他们之间的友谊,做出些并不理智的行为。”
“而如果我们假设私生子是第三人,于子鸣只是知情者。这个知道我们目的的聪明人就要在成全我们的目的和继续忍受之间做选择了。”
孔肖皱眉听完了修一成的全部假设:“卑鄙的成年人。”
修一成懒得辩解。
之后三十二中会发生什么修一成就不知道了,反正给学生们酝酿的时间只有一个晚上,到明天一切都会知分晓。
对修一成而言唯一的变化是来时唠唠叨叨的孔肖在回程路上一字未说。
第二天。
修一成在空教室里跟于子鸣对视着。
目前修一成还没有从于子鸣的脸上读出任何情绪。
本来想跟于子鸣一起进来的常江被拦在门外,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于子鸣捋了捋头发,动作稚嫩但不失清爽。
“为什么昨天下午两位不直接来我的班级呢?”
“我当面说的话怕对你的学习有太多影响。”
“现在影响还不大,但是已经有了。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那么说吗?”
修一成回头看了孔肖一眼,然后道:“于同学你自己认为呢?你那么聪明,猜猜看?”
“我猜没人会请两个专业记者来对我恶作剧。。”于子鸣盯着修一成脖子上的相机看了一会,“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于同学你是怎么练成这种说话技巧的。我发现之前的采访时你很少让自己说的话太满,总是留有余地。而在此基础上你又恰好能接住我抛出的每一个问题。直到常江出现,你的缜密应对策略才出现漏洞。我想问问,常江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普通同学关系。”
“这个我第一天就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看待常江这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