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敢见我了?”
邢越眯了眯眼睛,请他坐下。
邢斓冷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坐在他对面。
邢越听闻他夫人刚刚去世,也不敢怎么激他。
当初两兄弟年少的时候斗得那么厉害,如今竟然可以在这儿一起喝一口茶。
只是可惜了余情。
“有事?”
“自然。”
邢越将一个东西推到他面前。
邢斓瞥了两眼,手指不自主地握紧。
邢越看着眼前这个人慢慢红了眼睛,眼眸也越深邃。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中午。”
他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他和这个人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却曾经共同拥有过一个父亲,毋庸置疑。
那个叫做邢凌云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是他这个哥哥名义上的父亲,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也是他们真正的父亲。
就在昨天,他父亲还是走了,嘴里面还叫着他母亲的名字。
遗憾,真得遗憾。
许久之后,邢斓才抬头,“既如此,你和许窈好好操办,没必要告诉我。”
说完这一句话,邢斓起身离开。
他本来就没有父亲,也没有兄弟。
如今邢凌云去世了,自然也不关他的事情。
说来可笑,半生已过,在这个世界上,他未曾找到真正和他血脉有关联的人。
邢斓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眉心有些疼。
想到余情,他笑容又软了下来。
他还是好想见见她。
好想告诉她,她知不知道,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爱他了,以后只能他一个人自己好好活着。
可是这种活着,不比死更难受吗?
想念一个人,甚至连想念都没有资格去提。
他环顾四周,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不甘心啊。
如果说邢斓没有余情,他原本可以一辈子都这么过下去。
可他偏偏遇上了那个女人,那个如同月光一般柔弱却像太阳温暖他的女人。
不知好歹。
邢斓最近总是出现在相亲市场,那些大妈大爷看见这样的长相和通身气派,狠狠地给他介绍对象。
每一个人,他都会客气疏离又礼貌地对待。
然后等到姑娘以为这事情快要成了的时候,丢下一句:“我妻子刚刚过世。”
半数的姑娘不在乎,半数的姑娘就这么跑了。
然后那一半姑娘对他说:我不在乎。
男人微微一笑,容颜绝世:“可我心里一直还挂念着我妻子。”
久而久之,在相亲市场上就多了这么一个人,长得帅还有钱,性格彬彬有礼,还对亡妻念念不忘。
这么好的男人该去哪儿找。
久而久之,那些大妈大爷知道他没这个心思,也就放弃给他找对象了。
人们的记忆会自动翻新,这句话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当初邢斓凭着那张脸勾搭孙家大小姐,又凭着那不要脸的本事拿到了孙家的资产,这件事在倾城弄得人尽皆知。
没有想到,这才过了不到两年,这个男人就凭借出色的手段和皮囊,又成功成为了倾城下一代少女的梦想。
可惜,关于邢斓,更多的人说得是,他思念亡妻,情深义重,是一等一的好男人。
邢斓这几天很热衷于上街,因为一上街就能听见别人对他的夸奖。
这些夸奖里,也都是余情的影子。
他更喜欢别人问他一句:“你夫人漂亮吗?”
“漂亮。”
“她爱你吗?”
“……很爱……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