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可能,当日易霜为求郑大哥帮忙翻案,在提刑按察使司门口闹出这般大的动静,黑衣人一直在找他们,易霜又恰好暴露了自己。”
千澜心下琢磨这话的意思,等将一切想通,只觉心情郁闷,若有所惊。
“这么说这些人可能是山东追过来的?”
杭州北上便是山东,兄妹俩个往南行逃难,路途中实在难遇到这般深仇大恨,非得追到杭州来杀人不可。
那么思来想去,刺客只能是山东起就在找他们的。
千澜口中喃喃道:“这得了啊!此等混账事不能是那些叔父干的吧!”
她虽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某些人,但若今日和沈寂在这说的话是真的——那易霜那些叔父真不是人。
见她嫉恶如仇的模样,沈寂不禁嘴角衔笑,“好了,你先去休息,稍后我让凌云来唤你!”
“好吧。”
从西郊走了一遭回来,千澜也确实有些困意,于是也不赖在这儿,迈步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匆匆打水将自己简单洗漱,倒头就睡。
……
凌云果然在下晌来叫她,奈何她睡的太沉,敲了很久的门也不见醒。凌云差点以为出了事,抬脚就要踹门,恰好千澜从里面拉开房门。
两厢就在这样的尴尬氛围中接头。
凌云忙收回脚,露出一口的大白牙,笑道:“姑娘,咱们该出发了。”
千澜轻轻点头。
很快三人便乘马车来了羞月坊。
此时天近黄昏,乌啼月明。坊前门庭若市,里面更是丝竹悦耳,欢歌笑语。
千澜一袭云锦青衣直裰,戴着头巾,不上妆面,倒显得清水芙蓉一般,腰间配着麒麟青玉佩,在夜光下竟流光溢彩。
坊间方妈妈见她衣着不凡,摇着团扇来拉她,眼神暗含秋波,笑成了花:“哟,瞧哪里来的标致哥儿,真真是清秀。姑娘们,可得伺候好了。”
可谓是热情似火。
千澜一时汗颜,却见沈寂,居然闷不吭声便往里头走去。
她哪里招架得住这些烟柳女子这般来势汹汹,没能喊出一句沈大人,就已经被拉入了一楼席间。
好家伙!
姑娘们各个柳腰花态,身段盈盈。拉着千澜入了座,便来的来替她斟酒,来的来为她捏肩,还有喂葡萄的,小鸟依人地依偎在她身旁。
千澜简直如坐针毡。
原来逛青楼是这么个感觉啊!
只是她们都看不出自己是个女人吗?她寻思着也没掩饰的这么好啊。
“姐……姑娘们,你们先别忙活,我不渴也不饿。”
这话一出口,三位姑娘目光抛来,眼神疑惑不已。
千澜嘴角一扯,索性从怀里掏出三张二十两的银票,一把拍在桌上,“姑娘们,陪小爷好生看出戏,唠个嗑就是,银子照样给,别的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