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自然摇头:“不信。”
沈寂就在院子里一棵光秃秃的树下等他们,清冷的侧颜迎着光芒,面无表情的模样更让人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近墨很会看脸色,当下便抱拳退了下去。
千澜朝他点头示意,等他走后才行去沈寂身旁,“大人在想什么呢?”
平平淡淡的语气,这会儿听起来倒像是涓涓细流一般,涌入沈寂心里,有片刻的清澈明朗。他轻笑起来,低头道:“你来之前,我在想那人是怎么下毒的。”
千澜问道:“那大人可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
“是怎样的?”
沈寂又笑,抬手摸她脑袋:“你不是也早想到了吗,还来问我?”
千澜闻言惊诧,他是有读心术?怎么看出来她的想法的?
“提刑按察使司不比别处,乃是一省司法、监察的掌察衙门,近来又有锦衣卫守卫,哪怕是东西厂也不可能渗入进来,如此来看,只能是易江自己服毒了。”
他身体虚弱,饶是米粥都吃不下去,已然奄奄一息。但千澜能感受到他求生的欲望,一个人一旦有了挂念的人就不会容易自尽。
此时只需要沈寂查清真相,他便可以出狱,活下去,一辈子守护他的妹妹,可在这关头自己服毒了,莫非说的过去?
沈寂想不通,千澜更加想不通。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问题出在了山东!
最紧要的是,毒从哪里来?
有嫌疑的自然只有那夜里随车的那个大夫。
千澜道:“大人可派人去找了我们转移易江时同行的大夫?”
沈寂望着她,低声道:“找了,那人姓关,家住得离府衙甚近,但我们去他家时只找到了他的尸首,死于两日前。”
千澜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两日前死的,所以说有人在沈寂还未转移易江时,就已经对那大夫下了手,再用自己人代替。
细思极恐。
什么人能在沈寂还未行动之前就已经猜出来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那府衙的牢头呢?他怎么说的?”
沈寂摇头,“盘问了他,他说自己深夜派人去请,大夫一直低着头,并未看清楚。”
这才让别人钻了空子。
背后之人知道沈寂决定翻案后一定会将易江转移,府衙有他不信任的钟程。那时易江已经重伤,要想将他安全带到提刑按察使司,就一定会派人请大夫。
关大夫距离府衙最近,就算找也只能是就近寻人,于是他们先将大夫杀害,假冒身份接近易江,将毒药给他。
可是易江为什么会喝?
他们是用什么威胁的他?这事情太诡异了。绝不可能仅仅因为知雨一案。
想到这里千澜哪里淡定的下,忍不住问道:“大人,咱们现在撂挑子还来得及吗?”
沈寂被她逗笑,揉了揉太阳穴,“急什么?没准到最后是我们赢呢!”
千澜啧啧叹:“赢面不大呀。”
这时,凌云快步上来禀报:“爷,找到知雨那夜乘坐的马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