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他这模样,千澜就想笑。
“你笑够没有?”沈宴嘴角抽抽,“早知我就不该登府,尽白受了这些气!”
“这可由不得你。”千澜收敛笑意,爬起身负手在屋中踱步,一边道:“你可知我母亲为何会提出让你携新妇登门道歉?”
她压根没想他回答,自顾自围着他绕圈,慵懒随性却句句戳心,“因为她料定你不得不登门,如今我父殉国不过一年,你们家要当势利眼的小人也不必这么上赶着吧!”
“皇上对我家的情谊尚不曾退减,你们沈家就敢这么下我家的脸面,怎么想的啊?”
“我母亲只让你们登门道歉,已是对你家仁至义尽,你当真以为皇上会放任你们欺辱我延宁伯府?你家这是在辱我们吗,你们是在辱我父旧部,辱朝中武将,辱皇室颜面。”
辱皇室颜面这顶帽子扣下来,罪过可就大了。
沈宴闻言急得支起身子,“你你你,可莫要信口雌黄!我文清侯府对皇上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日月可鉴!”
“忠心耿耿就是着了别人的道,如今被下狱?”千澜没忍住,快步走去他身旁狠踹了一脚。
顿时沈宴的哀嚎声震耳欲聋。
“现在起,闭上你的嘴巴,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多一句嘴我就抽你一鞭子,正好我这爱鞭还没曾见过血,拿你的祭它了。”
“你你你……敢!”
“嗯?”
沈宴吓得忙捂嘴缄默。
“我母亲的良苦用心我不和你多嘴,眼下我只想搞明白一个问题,你务必一五一十地和我说清楚,听懂了没?”
沈宴眼眨个没停。
千澜没好气的啧声,“你小子听懂了支个声啊!”
沈宴立即道:“懂了。”
“我且问你,还记得我孩时落水那时候的事?”
沈宴哭丧个脸,“姑奶奶,那都好几年前的事了,你以为我是什么神童吗过目不忘?”
“那行,我问点你该记得的!”千澜提气,又道:“彼时我落水,你和你爹其实早就在那儿,比沈寂来的还要早对不对?”
沈宴想了下,“好像是这样,我记得我最先在那个院子里,后来我父亲寻我来到那里,再是你来了院子,最后才是沈寂。”
说到此处他猛然支身,惊讶道:“你知道救你之人是沈寂了?”
“他娘的你不提这个还好!”千澜说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做什么不好为何非得冒认救我的功劳,还诓骗我父亲定亲,要没你小子,沈寂当初不会疏远我,我如今又何至于受这样的编排,我真的是……不抽你一鞭子我气不顺。”
话落她扬起一鞭,还没落下,沈宴扑腾起来躲过,继而求饶:“姑奶奶,别打了,我知错了,我知错了还不成吗?当初冒认功劳也不是我有意的,父亲说倘若沈寂得了延宁伯府一大靠山,只怕日后怪罪我们在侯府让他受了委屈,会挟私报复。而且……”
千澜朝他翻白眼,“而且什么?”
沈宴抬眼觑她脸色,继续道:“而且父亲说,若我得了延宁伯府的助力,以后世子之位才会稳妥,皇上素来看重侯府二房与三房,我长房的地位岌岌可危。总之,我已经知错了,眼下你不也没嫁给我,还承蒙皇后娘娘赐婚,要嫁给所爱之人,这件事不然咱们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