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啊,你们不用担心。”
说着她看向云翎,神情有些严肃,“阿翎,这个称呼你还是尽早改过来吧。”
云翎听了这话,有些不忍,“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现在的处境,越是小心越好。跟着我,让你们受委屈了。”
“不是的,公主。”云翎忽然有些哽咽,她眼眶发红。
“跟着你,我们心甘情愿。”
云初醒看向云翎,伸出食指在她眉心轻轻戳了一下,故作轻松调侃:“看你这个丑样子。”
末了,她目光笔直地看着云翎,前所未有的严肃。
“阿翎,你们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我的命。我会竭尽我所能,让大家活下去。”
说到这,云初醒忽然鼻子一酸,顿了顿,又继续道:“所以拜托你,一定要照顾好他们。”
云翎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她话语带着哽咽:“公主,你辛苦了。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你有时间要回来看我们。”
云初醒眼眶微红,如鲠在喉,只低低嗯了一声,却带着无比的坚定。
她把宝石都交给了云翎,在云翎走了之后,她摊开手心,掌中赫然躺着一颗宝石。
阳光直射,宝石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很是耀眼。
她看着掌心的宝石,微微叹了口气,眼里略带着些无奈。
日光斜射进阴凉潮湿的石洞之时,云初醒回来了,手里提着药包和一袋小米。
她实在想不通,觉得自己大约是魔怔了。
心里越是想着不要管却越是情不自禁要去干涉,意识里越是提醒自己不要心软就越是于心不忍。
大概是她这个人总有那么几根反骨,从小便是。
云初醒走到床前,床上昏迷的人呼吸微浅,面色依旧毫无血色。
她伸手抚着燕归尘的额头,神情渐渐变得复杂。
提起手里的药看了一眼,目光又转回燕归尘身上,微叹了口气,“小子,能不能好,就看你的命够不够硬了。”
一直潜藏在洞口暗处的岑康皱起了眉,颇有些不满道:“我们主子可不止命硬......”
秦阳:“......”
岑康这话说的,他觉得不太对,但好像又没什么问题。他侧过头,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出声。
得到提示,岑康噤了声。
云初醒煎了药喂燕归尘服下,随后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火堆里挑来挑去,仿佛那里边藏有什么东西。
其实她是在对着火堆出神,一双眼睛被火光映衬得更加鲜亮,细看却无神。
她对燕归尘一点都不好奇,他叫什么,是什么身份,来坞什国做什么,等等。
这些她一点儿都不想知道,因为她深知自身的处境,事情知道得越少才越安全。
三年前的那场变故之后,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恃宠而骄,高傲尊贵的公主,她现在只是带着族人苟且偷生的落魄之人。
以前有父王和王兄护着,她无忧无虑,觉得天塌下来都会有人顶着。
只是她没想到,天真的塌下来了,但顶着的人是她。
为了保留住蓝雅人仅存的血脉,她必须一再小心,一再谨慎。
从前的性子在这三年来,消磨了不少。
为了让大家活下去,她放下身份,舍弃尊严,沦为人们口中的飞天大盗。
整日过着偷盗的日子,她也是别无他法。
除却担心会遇到在中原一样的遭遇,她更害怕仇家会将他们赶尽杀绝。
逃出王宫那天,父王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不要再回来,不要复仇!”
她不是没有生过要让仇家血债血偿的念头,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沦落至此,想要活命已是十分艰难,她又有什么能力去为父王和王兄,还有那些沦为刀下亡魂的蓝雅百姓报仇雪恨?
事实总是这样的残酷且让人无可奈何,所以,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成了她一直在坚守着的唯一信念。
正愣神想着,忽然听到床上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