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辩学的规矩,以辩倒对方为主,可以灵活的运用所学的一切。
当然,这种辩学看似轻松,实则需要涉猎太多的书籍。
因为从书籍上论证出的道理,更容易让别人接受。
所以提出疑问,不让对方有辩论的机会,便是辩学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既然兄台没有疑问,那么我便出题了。
兄台,我所出的题,非是解惑,而是以一问一答的形式。
但说无妨!焦天瑞正色道。
苏洵缓缓道:“天地之初,厚德载物,以元气哺育后人,以仁义教化世人。”
故而,万物皆有律,万物各有形。
敢问兄台,何为川!
焦天瑞一听,当即朗声道:“川,如川之流,脉络分明。”
那何为德,苏洵继续追问。
敦厚其化,盛大无穷,此天地之德,故而有厚德载物。
那么敢问兄台,人又以何立世。
以信义为根本,以德御物。
兄台以为,何为君子,何为小人。
焦天瑞连忙开口道:“君子者,心中坦荡荡,小人者,心中戚戚。”
看到焦天瑞对答如流,苏洵皱了皱眉头,他的目光看向焦天瑞,发现他脖颈处微不可查的露出一道唇印,露出笑容。
他心中默默道:“原来此人也是心口不一,走烟花串柳巷的人。“
兄台以为自己是君子还是小人,苏洵继续问起。
自然是君子,我所作所为,光明正大,自然是君子,焦天瑞不假思索道。
那兄台脖颈处的红唇印作何解释,苏洵反问道。
焦天瑞擦了擦脖颈处,果然有一抹胭脂,他当即正色道:“这与辩学无关的问题,你还是不要过多的问及。”
怎么会无关,兄台也应该明白,我们讨论的便是人的信义、德美。
莫非兄台有什么后顾之忧。
这……焦天瑞微微迟疑。
兄台既然不敢说,我便替你说,苏洵淡然道。
古人言,发乎情,止于礼。
兄台昨日定然走窜在烟花柳巷中,游离在罗裙间,又何以谈无愧于心。
法理逾越界限,便是苟合,兄台还敢自称自己是君子。
君子者,德才兼备,文质彬彬,有所为有所不为。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是为君子最高尚的品德。
刚毅坚卓,仁义道德,容载万物,这说的乃是君子,请问,这其中那条与兄台相符。
青年男子沉默不语,旋即带着羞愧之色看向苏洵,缓缓道:“兄台所言,在下拜服。”
苏洵慨然一笑,心道:“若是辩论学问,这青年几乎对答如流,他几乎没有办法胜出,若非发现他脖颈处那细微的唇印,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辩学所需,兄台勿怪,苏洵朝着焦天瑞躬了躬身子。
焦天瑞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苏洵所指何事。
食色者,自然是每一个男子都会有的,但两人所辩论的主题便是言行举止。
一个人的行为不端,言行与举止更是不相符,那么这辩论,也就失去了意义。
所以,这一场,并非是苏洵胜了,而是这青年败在自己的言行举止上。
六号苏洵胜出!
缓缓的声音传入到这处空间。
直到最后的宣布,青年男子方才站了起来,向着苏洵告辞。
苏洵摇了摇头,心道:“这辩学颇为费神,所需的知识和引用也需要大量。”
却是不知,辩学设立之初,究竟是何人想的这种方法,真是够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