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不在是五口人,多了一个可爱的小家伙,爸妈的笑容从未间断。
嫂子也旁敲侧击,打听周国强有没有对象。父母很开明,很少介入他的私生活,给予足够的信任与支持,也不想给他带来压力。
二十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看着钟表又过十二点,未来的路怎么走?周国强并没有答案,想挣脱当下的牢笼,却又提不起勇气。
周国强最为要好的铁哥们有两个,一个与他一样上了技校,名叫范建国,外号锅仔。毕业后去了一家生产搅拌罐的厂子,不过第二年就辞职跳槽到了呼市一家电厂,混的有模有样。
“强子,他们都说我是靠送礼搬门子才进的电厂,可我实话告诉你,我是自己报名应聘的。”
周国强与锅仔属于光屁股玩到大的邻居,他们儿时无话不谈。
“快说说,你是怎么应聘的?你那技校中专学历,按说不匹配人家招收条件吧?”
周国强从未打听过锅仔如何进的电厂,要知道电厂那可是公认的好单位,哪怕离家远,可赚的多。
“应聘的时候,我就告诉那领导,我阅历不够,但我人勤快肯干学啥都快,你们可以让我去试两个月,我一分工资都不要,主要看我这个人行不……”
锅仔一米八多的大高个,长相也正派帅气,从外在条件来说,要比周国强略好。
“他们就给你机会了?”
周国强相信锅仔没说谎,因为他们之间不存在谎言这种东西。
“机会是给了,可却是从维修工学徒干起,你知道的,我的专业是机加工。”
“我之所以能用一年半时间混到正式工,除了埋头苦干外,有一部分就是搞关系,实话告诉你,我到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拿回家,基本上所有工资都拿去请师傅领导吃饭喝酒,过年过节送礼什么的。”
“那边的人,很讲究酒桌文化,一顿下来不打一圈白的,别想离场……”
周国强听着锅仔讲述专属于他的心酸奋斗史,心中略显苦涩,他何尝不想请领导吃饭?拉进一下感情。
可他最不擅常的就是酒桌文化,加之天生对酒精过敏,内心本对这种方式反感抵触的他,注定无法通过这条捷径往上爬。
“看来你已经打开人脉了,以后前途光明呀,不像我,还在原地打转。”
“给你点经验吧,现在赚的钱不叫钱,你只有舍得付出,才有机会得到想要的。明年我差不多就能升小组长了。
“前段时间还在原来的技校挂名报了班,等两年就能拿到大专文凭。想往高走,文凭少不了,你有机会也赶紧闹,咱们还年轻。”
周国强没想到短短两年,锅仔变化如此之大,无论是眼界还是目标,都比他清晰的多,一种无形的自卑,开始在内心蔓延。
从小到大,他俩时常被拿来比较,周国强一直都是那个输家。虽说锅仔也没好多少,可就是比他强那么一丢丢。
如今步入社会,他俩的差距将越拉越大,电厂比之锅炉厂,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通俗的讲,一个永远不愁销路供不应求,一个觍着脸卖产品……
同样称之为工人,但差别无法用同等来衡量,更别说锅仔已经开始了上升之路。
可他周国强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他希望锅仔变的更好,可他又期盼对方没他好,人终究是自私且喜欢攀比的高阶物种,无法摘除的劣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