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师傅就是给开个头,点个火。真正的问题怎么阐述,他说不清楚。
“我们干的比另外两个组对都多,可最终拿到的钱却最少?这很不合理,让我们以后还怎么干?”
陈师傅直奔主题,可他不会先提出想分离铆工组的想法,而是先诉苦抛矛盾。
“张哥,他们组是个什么情况?”
新主任姓赵,人很瘦,带眼镜,刚上任一个月的他,对旧二铆车间的人员配置并不了解。
“他们一个铆工组六个人,塔筒组对锅炉内胆组对一起干。以前一直是这样呀?有啥不对吗?”
二俏姓张,周国强却从未叫过他一次张主任。
“以前就有问题,只不过没拿出来比较。如今车间一合并,才发现我们组太亏了点。”
陈师傅脸略红,是激动且被众人盯着看略不适应的表现。
“那你说说,怎么亏了?咱们新团队新面貌,肯定给你个说法。”
作为这里的最大领导,遭遇工人闹革命,他不出头也得出头,看似一件小事,却直接关乎其能力与威望。
不夸张的说,周国强他们这一闹,用不了半天,就能传遍整个车间,用不了一小时就能跑到总经理耳朵里。
“我来说吧,我们一个月组对130道口拿2200,三铆组对115道口拿4300,同样的时间,我们干多了,钱却少一半,合理吗?”
周国强一看陈师傅有点紧张,他作为当事人,不能一直缩在后面。
“你们不是还有锅炉奖金吗?怎么就不合理了!没事找事!”
二俏一看周国强出头,口气立马变硬。
“锅炉是有奖金,750没错吧?加上塔筒奖金,还跟人家差一千块,凭什么?干的快干错了?上班干活不应该是凭本事凭技术赚钱吗?要是轮到你头上你愿意?站着说话不腰疼!”
周国强原本还有那么一丝紧张,话茬子也柔,声音也不大,更谈不上什么气场。
可二俏明显针对,周国强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死盯着二俏,气场全开。
“那都是以前二铆定好的价,锅炉活本来就给的低点,可锅炉活也少呀,你怎么不说你们还清闲了呢?”
众目睽睽之下,二俏就算再生气,也不好跟周国强直接翻脸。
“以前怎么定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干同样的活,却少拿了钱,你们能不能解决!锅炉活谁在干,谁清闲?你心里难道没点数?丁卯都摆出来唠唠?”
周国强也是隐忍着怒火没爆粗口,他知道二俏向着明面上的崔师傅和暗地里的裴师傅,可无论如何狡辩,事实就摆在那,这里不是旧二铆,更不是二俏的一言堂。
“到底怎么回事?张哥?他们组里怎么分配任务的?”
赵主任干着急,却使不上劲,他想解决问题,可他不了解内情。
“他们三个干塔筒,老三小裴他们干锅炉,都一样干活,奖金平分,锅炉奖金少,总账就差点,没他说那么夸张。”
二俏典型的混淆视听,周国强可不会买账。
赵主任微微点头,很明显崔师傅与裴师傅毕竟有名气,或者说他俩赵主任是熟悉的,周国强他们则属于纯生面孔。
“什么叫都一样干活?什么叫差一点?每个月少给你开一千块,我就问你,你愿不愿意?”
在场所有人都没料到,周国强这么冲,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与二俏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