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批尾款,本应该可以支撑到年底,原本周国强就是按照正常结算来计划任务。
他们前半年的四十几套塔筒之所以采用三家项目同时进行,就是为了回款快,这也是家底薄的无奈。
同一项目八十三套,上家最多给予百分之三十的初款,还是在关系很到位的前提下,有一些上家最多只给百分之二十五,后期生产基本需要垫资。
前四十几套的利润和本金,外加百分之三十的初款,就是周国强当初的赌资,这些钱若按照正常情况,是可以满足八十三套生产完结,当然前提是不出意外。
“您……您说的没错,本来账上还有不少钱,是可以支撑上料和这个月工资的,可南跨新上不少设备,这钱眨眼就……”
张姐一直低着头,说话吞吞吐吐。
“一会儿通知郝经理过来拿货款,板材跟不上就得停产,要紧的不能拖。”
周国强懒得去看张姐那副德行,这件事看似是玩忽职守的拖沓,但真实情况如何,有待细查。
“啊!要……要是给了料钱,月底怎么开工资?”
张姐下意识的接了一句,原本都快出门的周国强,止住脚步头也不回的道。
“怎么?你是怕我给不出你的工资吗?若真筹不到钱,到时候你去跟全厂职工解释吧。”
“咣当!”
周国强摔门而去,直恨的压根痒痒,却又不能立刻将其如何,毕竟关键时刻,他不想再出现人事上的大问题。
就算他想开了张姐,那也得等眼前的问题解决。他有理由相信,一个专业管理财务多年的老人,根本不会犯如此小儿科的问题。
当然不排除这一切都是表象,保不齐与上家公司的某些人员串通一气的可能性。
几百万并非小数目,哪怕是最低级的赚私钱手段,存银行吃利息,对于个人而言也是有利可图的,更别说其它方式的短期投资。
串通一气拿点好处,两头瞒报,吃个时间差的例子屡见不鲜。
周国强宁愿自己想多了,直接拨通最后一批活的上家公司电话,一问究竟。
得到的答复是真出了一点资金上的问题,至少还需要拖一个月的时间,周国强的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彻底破灭。
“嘟!嘟!嘟!”
“怎么了,师父?”
周国强脑子正乱时,陈师父来电。
“周啊,成品组那边出了点问题。陈组长跟新来的监理吵起来了,我劝了半天也没用,你看这事?”
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点背时。
“额……到底怎么个情况?监理那边不是都打点好了吗?咋又整出个新来的?”
急解决不了问题,周国强耐着性子问道,以往都是步行去车间视察的他,直奔停车场。
“唉!之前是都打点好了,可原来的老徐前两天突发急性肠胃炎住院了,那边零时又派过来一位。”
“不太好说话,还软硬不吃,到处挑毛病,组对高一毫米他不放,环焊焊材烘干机器老旧说不行,在成品那边的毛病更是挑起来没完。”
“原本前天该出车间的底段,愣是让成品组,来来回回修了好几遍。本打算今天一早出车间的,后面的筒子都堵着没地儿了。”
“可谁曾想,那监理就是不放行,还说他不放话,就不能出车间,陈组长忍不住跟他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