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桌案前,手缓缓抚摸过每一寸长剑,脑海里满是小丫头磕磕绊绊长大的模样。
嘎吱……
闫青推门进来,“父亲。”
听见小儿子的声音,闫将抬手抹掉眼下的泪水,转身看向他。
“何事。”
闫青定定的看着转过来的人,他已到知命之年,发间隐约见银,此时他眼眶通红,手里握着那把他为小妹选的剑……他的悲痛不曾表现在脸上,全都落在了手中不停摩挲着那柄剑上。
“父亲,你……”闫青抿唇,默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大哥重伤,接下来恐怕有一阵子上不了战场了。若琅琊此时乘胜追击,再来叫阵。届时,您又该派何人迎战?”
闫将手中动作不停,眼神微动,“我城中将士众多,自不会输了她去。”
“云倾此人,本不足为惧,但他身边那个军师孙岚之,儿子有所耳闻,还是要小心应对。”
“哼。”闫将冷哼一声,神色微狠,“能拿女子的性命来叫阵,恐怕玩的都是些阴损的手段,予他军师之名,是为耻。”
“……”
虽觉得父亲此话说得不错,但闫青却总觉得那个孙岚之应当不是父亲口中的无耻小人。
“你先下去,为父心中有数……”他顿了顿,“不会耽误了战事。”
闫青怔愣了一瞬,“您,别太伤心。小妹她在天之灵,也不愿瞧见这样的您。”
话落,他转身离开。
合上门的那一刻,闫青脸上却露出了几分苦涩,虽然劝告了父亲,但别说他老人家放不下,自己也放不下。
那是闫家唯一的女儿,是他唯一的妹妹,轻易怎能释怀?
他想,若琅琊再来进犯,他必定要斩下云倾与孙岚之的首级,为他小妹陪葬!
三日后的深夜,琅琊大军兵临城下,风吟也迅速集结,闫将来到城墙之上,他定睛一看,琅琊为首的是一身红衣盔甲的云倾,没见着那日的孙岚之,想来应当是重伤未愈,不便出现。
这一战,由云倾亲自领兵,孙岚之虽不在,但却也早已将攻城之计告知云倾,这才有了深夜突袭。
闫斌重伤未醒,便由闫青领兵冲锋,他看着对面的红衣女将,眼中透出杀意。
云倾扬声喝道:“攻。”
琅琊兵将得令,蜂拥而上。
闫青手握阿兄的红樱枪,怒喝一声,“杀,要她琅琊有来无回!”
闫青手拉缰绳,长枪拍了拍马屁,直朝云倾而去,眼神凶狠。
云倾眼角余光扫过高墙上张弓的闫将,嘴角微勾,身法轻盈诡异,顷刻间便来到了闫青身后。
闫青眉目微沉,手中长枪微转,枪尖便朝云倾面颊而去!
云倾仰身躲过,长剑一甩,调笑道:“闫小将,你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我这张脸你也舍得伤。”
“废话少说!”
战场之上,与两人决斗大有不同,须得时刻警惕身后暗箭。
若真要比较,闫青相较他兄长还要差上一截,与云倾相对,是半点好处都讨不到。只是,好在有闫将弓箭相助,倒是让他们相较甚久。
这一战,与前两日那战又有所不同……
天边朝阳升起之时,战局已然分明,风吟惨败,损失惨重,令人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