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挂着的灯笼将要燃尽,最后的烛火试图以绵薄之力挣扎。
忽明忽暗的烛光在戚玄迟眸中跳动着,只一瞬,又沦为漆黑。
“只有一次机会,若走了...”
“就不必再回来了。”
只可惜后半句话说的太轻,太低,轻易就被风捎带而过,不曾停留在怀中人耳里一瞬。
白知柒笑道:“美人放心,我不会走的。”
往后每个辗转反侧的夜里,白知柒都曾想过,若她那日将这句话牢记心底,该有多好?
有人偷偷在夜里挑灯,微弱的烛光照亮了半个桌案。
白知柒撑着个脑袋,无所事事的咬着笔杆,一双乌溜溜的杏眸时不时回头看上几眼。
回眸便是美人入睡时的娇颜,白知柒眯起一只眼拿笔比量了一下美人的身姿,不由感叹到真是哪哪看都非常的完美。
塌上的美人似有所觉,在白知柒贪婪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因梦醒而饱含水雾的迷离眼眸,不过也只有短短一瞬,那迷离便被冷漠替代,他缓缓支起身子,身上的被褥也随着动作滑落,慢慢的,露出了圆润的肩头以及满富力量的结实臂膀。
白知柒只觉喉头一紧,她咽了咽口水,还没来得及自己捂住鼻子便被人拎起衣襟扔回了床上。
“做什么?”
是充满磁性,略微沙哑的嗓音,极富侵略性,每一个字都拨动着白知柒的心弦。
不过她怎么觉得这声音有些...不对劲?
白知柒支支吾吾道:“我...我抄东西呢,太后罚我的东西还没抄完呢。”
戚玄迟吹灭灯烛,将人裹进了被褥里。“不必抄了。”
“这怎么行?不然又该挨骂了。”
白知柒试图跃过他跳下床榻,却被人一把抓住脚踝,那只手略微使力,一顿天翻地覆之后白知柒就摔进了他结实温热的胸膛。
白知柒趴在他身上试图双手撑起身子,结果又是一阵颠倒被人紧紧压在了身下。
“别动。”
“我要抄东西呢,我待会去外头抄,不会吵美人睡觉的。”
“不准去。”
他说的果断又霸道,蛮横之中隐隐让人感觉是在撒娇。
白知柒无奈叹了口气,气的在人脸上狠狠啄了一口,发出明显的一声“啵”。
身上人的呼吸似乎又加重了几分,报复性的在她温软的唇上狠狠肆掠一番,直到白知柒喘不上气,最后累的直接睡了过去。
再等白知柒醒来时,天已经亮完了。
床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床幔上的铃铛彻底沦为了摆设。
白知柒冲到桌案前,原本空白的纸张被人以苍劲有力的字体覆盖,笔画勾勒之间尽是雄健洒脱,与落笔人一点也不相似。
白知柒啧啧称奇,没想到美人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也能写出这样一手好字来。
将东西呈给前来检验的太监后,白知柒伸着懒腰就往外走,自然也不曾看见身后太监两手一抖差点吓的将东西扔出去的一幕。
白知柒没细瞧,看了第一面龙飞凤舞的字体便没再翻了,却不知这抄写也仅仅只有那一面罢了,而那太监却在看见第一个字时就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何人所写。
早在被太后派来前他便被提点过,若是白婕妤尚未抄完也只当没发现,权当她完成即可。
可如今虽仅有一面,但哪能算她没完成?又惊又惧间也就判定白知柒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