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楼心念间,张林已解下绳索,往自己抛来。
却不想,那绳索距离自己还有三分之间距离,自己拉着的古松枝却突然折断,自己便往下坠落。
陈玉楼心中直暗道:完了,这下下面再无遮拦,又是滔天火海,掉下去,不死摔死也得被烧死。
心中万念俱焚,直道我陈玉楼纵横不过数年间,还有好多大事未办,今日便要葬身这瓶山之中不成?
这一切亦是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发生,见此情形,张林只得骂娘,手中豁然出现一柄铁剑,便往下纵去。
陈玉楼见张林跳了下来,心道:此必死无疑,道长何苦来哉?但道长都不放弃,我陈玉楼岂可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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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楼自幼随道人在山中修行,下了二十年苦功,练就了一身以南派腰马为根基的轻功,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那二十年苦功终于显示了作用。
他下坠的过程中看到两侧山壁岩面间的空隙越来越窄,便知这‘瓶山’上的这道大裂隙马上就要到底了。
好在面临奇险,其心中也未乱得失去理智,非常清楚如果此刻再有迟疑,脑袋就先撞到石头上了。
他身在半空中将全身力量灌注于腰腿之间,掏出腰间小神锋往前闭眼一插,随着念了数遍:祖师爷显灵
可能真是祖师爷显了灵,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后,陈玉楼身下一顿,便停止了下落。
待缓了片刻,心神稍定,方睁眼看去。
那小神锋正切在石壁间,自己正悬荡在半空,无处借力。
陈玉楼左右环视,强忍双臂疼痛,心想自己现在这是在哪?上下左右全是白朦朦的雾气,前后两侧是陡峭的山壁,下面还远远没到底。
但看石山裂缝的走势,少说下面还有十余丈深才能合陇。
由于上行下行之时,群盗为求岩缝松石的缝隙挂山而行,并不是直上直下的方向。
这回落下来却已远远偏离了那座古墓里的大殿。
山底的空气还有几分阴寒潮冷,石壁上尽是湿滑的绿苔,据他估计距离大岩缝底部还有十多丈的高度。
且白雾中的能见距离只有十余步,纵有夜眼也看不清下面的地形,拿鼻子一嗅,闻到古墓中燃烧的味道,算是知道了大致的方位,是离此十余丈开外,估摸这处山缝的最底下,不是乱石便是更窄的缝隙,跳下去等于是自己找死。
好在此时,陈玉楼听闻崖壁有声,其声正如自己那小神锋切入石壁时般。
陈玉楼心下万分感动,暗道:那道长不过听老爷子无心所托,今日竟为履行承诺如此涉险。
其身手超绝,天下何处去不得?
这般奇人义士,今委身我群盗之流,我竟不识其才,还处处与其为难。
真是瞎了眼,昧了心,还自诩识得天下英雄,这番若是脱险出去,吾必对其以礼相待,奉若长者,如对老爷子般尊敬。
陈玉楼心念流转,当下呼道:“道长,这!我在这!”
却说张林自纵身下来,频频施展出梯云纵,配合铁剑降低下坠之势,以寻陈玉楼。
他知道,陈玉楼不可能就这样没了,但也说不准,说不定因为自己又有了些变化也说不定。
因此他可不敢赌陈玉楼还能在坐那六尺蜈蚣上去,因为这种事,概率真的很小。
原着里是他运气好,没看清那凸起的岩石是大蜈蚣便跳了过去。
但凡他看个轮廓,恐怕得吓个半死,或者失足、没抓稳,或者那蜈蚣不向上,而是向下……
反正意外太多,他下来,也许还可以给他收个尸。
正下间,听闻陈玉楼呼叫,心下松了一口气,便往声源而来。
呼叫没多久,陈玉楼便见张林如那猿猴般左右横踩,轻松写意来到自己身旁,心下好生羡慕对方身手,又见二人已处在这不知深处的缝隙中,又心中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当时为何要贪心,为此连累了张林,便满是愧疚道:“道长,你大可不必如此!如今连累你身陷囹圄,陈某真的汗颜。”
张林却未说话,而是看着不远处,神情凝重。
陈玉楼见此,还以为张林不想和自己说话,毕竟张林一路都是沉默寡言,一副高人作派。
额,卖符纸时除外。
张林未回答陈玉楼,其见此又要开口。
张林低声斥道:“闭嘴!”
然后脚下一点,将陈玉楼从半空提了下来,放到一处岩石凸起上,又给了其几张符纸,用那小神锋给其食指开了口。
陈玉楼见张林这般作为,心下疑惑,十分不解:“道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