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悄悄溜进棺内,想把那元代将军的尸体搬出去,好减轻紫金椁的重量。
没成想其刚从身后把僵尸推起来,张林就解决了那黑琵琶,让大家来摸明器。
此下被几人盯着,那猴子见那黑琵琶眨眼就没了,那老猿也没了气息,心下知道眼前的人类,远比那黑琵琶、猴王厉害,便惊呼一声,屁滚尿流地蹿出紫金椁,攀树遁入了林中。
那猴子一逃,棺中僵尸失去了支撑,便有咕咚一声重新躺倒了回去,鹧鸪哨看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中骂了句:“好个狡诈的泼猴,逃得恁般快捷。”
众人他见真不是僵尸异变,心中也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但鹧鸪哨并为掉以轻心,反倒更是觉得棺中古尸有异。
那元代将军少说也死了数百年,其入地不化,郁而成僵,所谓:名之为名,必有其因。那时候僵尸的僵,还应该写作:殭,
有地下尸体僵化如同树干枯腊之意,也可以解释成不腐之尸即为僵尸,但即便尸身不腐,也必僵硬如木,关节弯曲不得,可那猴子却把那古僵从棺中推得坐立起来,难道说那僵尸竟然体质如生,与活人没有什么区别不成?
而在这湘、黔、粤东、粤西之地的荒僻山区,常有僵尸成精的传说:成了精的僵尸仍然以藏尸棺椁做为巢穴,遍体批毛,每到黑夜降临,就会从棺材里出去掠人畜而食,民间称其为:尸王。
另有一种说法,之所以有尸王之说,乃是由于死者生前地位显赫,陪葬品和镇尸防腐之物,都是珍异诡秘的明器。其一旦诈尸而起,其尸变必厉,寻常的黄道纸符或桃木剑之类的法器,都难以将其制服。
因此尸王生前必是贵胄,普通薄葬的老百姓,即便死后乍尸,也没福气被贯以尸王之名。
实际上,这正是代表了古时民间崇尚权贵的一种偏见。
传言湘西尸王百年一现,想来也多是子虚乌有,不同的目击者所见的古僵,未必就是同一具僵尸。
先前荣宝晓咦言曾有采药之人称其在瓶山山隙里见到尸王,可能正是那具被鹧鸪哨以魁星踢斗卸断脊椎的干尸,视其装束估计是墓中殉葬的武士。
如今鹧鸪哨见到紫金椁里的古僵口鼻中都是金粉,而且那尸身看似枯僵,但容颜如生,英爽之姿未散,并且还能腰部弯曲,于棺中坐立起来,便猜测是这元代僵尸体内藏有珍奇之物。
搬山道人遍搜天下大藏,只为找一颗藏在古尸口中的‘雮尘珠’。
加上这几日与张林相处,对其心中已敬仰不已。已然信了其言自己能寻得雮尘珠线索的预言,现在遇到这等情形,鹧鸪哨自是不肯轻易放过。
但那僵尸形容怪异,不得不加防备,只好先行断骨抽筋,再在其身上细细搜寻,才是万无一失之策。
鹧鸪哨心中一闪念,打定了主意就要上前动手,忽听脑后风声呼啸,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急忙闪身躲过,只见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子,从身旁掠过,硬生生砸在紫金椁的椁壁上。
原来躲在林中的猴群知道老猿已被几人杀死,便纷纷捡了石头朝三人砸将过来。想要‘报仇雪恨’。
只是猴群畏惧几人一身杀气,加上猴怕鸡,此下又有鸡中异类,世间凤种的怒晴鸡在此,因此没一只猴敢接近半步,只在远处叫嚣投石。
这些群猴盘据在深山老林,顽劣无比。
遇有过路的客商,便悄悄尾随而行,待其走到峭壁险径之时,就突然以乱石投掷。
那行商之人猝然难防,或是失足跌入深谷,或是中石受疮,往往就被它们白白害了性命,衣服干粮都被其辈劫掠一空。
这群野猴尝惯了甜头,根本不将外来的人放在眼中,早已成了这老熊岭中的一方祸害,比土匪山贼还要难缠。
当下林中大小石子如飞蝗一般,呼呼砸下,几人或找遮掩,或凭借身手躲闪。
那荣宝晓咦躲闪不及,后脑被其中一块乱石打个正着,只觉眼前金星直冒。
其伸手往脑后一摸,只见满手都是黏黏的鲜血,其见此也来了火气,骂道:“人人都欺我胆小怕事,竟连天杀的野猴子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好教你们这群猴儿知道,便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叫骂声中,他也捡起石子回掷过去,但群猴数量太多,有一阵石雨砸来,顿时将他打得抱头鼠蹿,急忙向鹧鸪哨身边躲去。
鹧鸪哨和红姑娘虽然都是身手敏捷的人物,可野猴群飞掷过来的乱石实在太多,身上不免挨了几下。
鹧鸪哨见荣宝晓咦头上血流不止,就将他和红姑娘推到紫金椁里躲藏一二。
好在那棺椁大得出奇,里面容纳三四人也有富余。
他自己则提了厚厚的椁盖在手,滴溜溜转动身形,如同一阵旋风般遮挡了四面八方飞来的石子。
鹧鸪哨眼见张林以符纸召来巨石抵挡飞石,忙开口道:“道长,看来不解决这些猴子是不行了,如今猴群欺人太甚,它们在此也为祸一方,不若除去如何?”
张林道:“飞石太多,不好过去啊,你有什么办法?要不你买几张符纸?用巨石抵挡飞石,慢慢过去?”
鹧鸪哨“……”
张林见鹧鸪哨不说话,也丧气的低头,又一单生意没了。
鹧鸪哨见张林一副血亏的样子,嘴角抽搐几下。
他也想买些符篆给花灵、老洋人他们护身,奈何其他符纸都太贵了。
因为没钱买符,鹧鸪哨心中早起了无名怒火,现下那群猴子又好生碍手碍脚,竟一而再再而三地烦扰他们。
耐何没人通猴言,也没办法支会它们离去,眼下只好下狠手来个敲山震虎,杀一儆百以绝后患。
想到此处,鹧鸪哨杀机顿现。
因为执念于寻到雮尘珠,鹧鸪哨心中本就有心魔。
当真是一怒使人愁,杀念一动可就如黄河决堤般收不住了。
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一百个也是杀。
鹧鸪哨眼中精光一闪,瞅冷子在椁盖后举起镜面匣子,接连扣动扳机,子弹脱膛击射之声划破夜空,每一声枪响,便有一只猴子从树上倒栽下来,他是百步之外能打灭香火的准头,真叫弹无虚发,每只猴子都是眉心中弹,还不等从半空里掉在地上,就已被子弹贯脑而亡。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二十发子弹就射杀了二十只猴子。
其余的大小猴子见此都吓得呆住了,抱着树杈瞪着猴眼一动不动,都如木雕泥塑的一般,有些更已惊得屎尿齐流,身前身后湿淋淋地滴着猴尿。
最后也不知是哪只猴子带的头,嘶叫了一声,猴群便争先恐后地没命价逃入山林深处,这一去就再也不敢回来了。
从此之后,老熊岭的猴子看见穿黑衣的人便如遇蛇蝎般避之惟恐不及,直到今天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