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望着玫瑰厅的方向,因为距离的缘故,此时,他们只能隐约间听到那里隐约传来的嘈杂声。
四周,有火把照亮道路,火光泯灭不定,照耀在辛巴的脸上,也是阴晴不定。
突然,他开口了:“马基,交易会后,也就是凯尔玛城的‘成年礼’,按照之前收到的消息,奥多亚克家族的那位第一顺位继承人,也是会参加狩猎的?”
“是的!”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些什么?”
“呃?”马基眉头一紧,满脸严肃:“殿下,可是宴会中发生了什么?”
辛巴回眸,眼神如刀:“先回答我的问题?”
马基脸色微沉,但仍旧道:“殿下,我不知道您在里面和那位发生了什么冲突,但是,我不建议在狩猎中动什么手脚。”
“仔细说说?”
“往小了说,‘成年礼’是凯尔玛城最受重视的活动,明面上看似放任,但暗地里说是‘万众瞩目’也不为过。
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不知有多少强者隐匿,我们的行动,只要有些许差池或泄露,那就是天大的祸患。
再往大了说,这毕竟是一种献祭仪式,是以勇武和杀戮对那一位‘勇者先生’的祭祀。
换句话说,这种仪式是有一丝可能会引起神只的关注。
殿下,请注意,我绝非危言耸听,因为凯尔玛城的历史上,就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且引来了神的怒火。”
辛巴微微眯起了眼睛,黑夜里仿佛有冰冷绽放:“破坏,或者杀戮,其实是最愚蠢的处理方式,可若是帮助呢?
我们积极帮助那位完成‘成年礼’狩猎?可行吗?”
马基愣住了,他的脑袋上仿佛冒出三个问号,难道他刚刚看错了,计划进行的很顺利?辛巴脸上的阴沉是假的?
“帮助他?呃,殿下,您没说错?”
“你的耳朵没出问题,所以,现在告诉我,可不可行?”这句话,辛巴是盯着马基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这样,自然是可行的。
哪怕这里是凯尔玛城,哪怕古蒙人从小就接受严苛的训练,可这并不代表每一位古蒙少年都能成为强大的战士,也不代表每一位古蒙少年都可以在荒原独立生存。
古蒙人确实固执,但不是疯子,且父子情深,终究会有人不忍,也终究会有触犯规矩的事情发生。
辛巴所谓的‘帮扶’自然并非只有他一个人想起,更不是只有他去执行,曾经其实发生过很多次,但只要不过分,无论是奥多亚克家族,还是神殿都不会太叫真。
毕竟舔犊之情,人皆有之,而且,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子嗣,就一定都是强大的战士。
当然,这些事上不了台面。
“可行性,自然是有的,且这么做的人并不算少。但是……”
一句很重的‘但是’,代表着转折,马基咬了咬牙,再次看了看辛巴的脸色,还是继续道:“但是,我看不出这么做会有什么好处?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且,我们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就算初次接触失败,那也只是一次尝试而已。”
“我很高兴你能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番话,这代表着你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也做到了你该做的劝诫。”
辛巴并没有生气,反而很认真的看着马基,道:“计划失败了,这并不重要,只是一次尝试而已,我还不至于恼羞成怒。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阿蒙-凯尔玛这个人,我刚刚一路行来,想了很多。包括我们在玫瑰厅内的每一句对话,突然就有一个发现?”
马基没有追问,只是目光中的询问毫不掩饰,而辛巴则再次移开了目光,看向远方的玫瑰厅。
“因为我在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