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天意，安芜和安囵的经纪人周亿博是她表叔的儿子，是个嗜钱如命，沉迷声色赌博的老油条，她给了他一张无限额的卡，他就出卖了自己的艺人，各种亲密的私密视频丑闻铺天盖地，尤其是在这个抵制男同的社会，他们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然而这还不够，安衍手上欠她的两条命，她要他如数奉还。

审讯室里，光线稀薄，周院西装革履，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盘在脑后，看上去比普通的贵妇太太还多了几分韧性。

如果不是识人不清，她也该是在律界数一数二的名流。

“周律师，时隔三年，你后悔过吗？”

“不悔。”她凭什么要后悔？后悔的应该是安衍，他背信弃义，毫无人性，他想功成身退认回两个儿子，她就偏不让他如愿，哪怕是死，她也要把他拉下来狠狠踩在脚下，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宋砚时示意身边的人把东西拿过去，解开了固定在椅子上的手铐。周院眉头紧皱，“这是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吧，是一个会让你终身难忘的礼物。”

如果是在三年前，这个礼物或许会被扔到某个垃圾桶或者是压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积灰，但现在不一样了，周院的人生算是毁了，只有同等的地位才能感同身受同等地位的人，也不知道是该遗憾，还是该庆幸，这份礼物重见天日，竟是以这种场面。

周院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藏青色的领带，丝线细密，在灯光下隐隐发亮，底下有一张泛白的小卡片，字迹娟秀整齐，末尾加了三个Q版小人物，看上去栩栩如生。

字是安囵写的，Q版人物是安芜画的。

【妈妈，生日快乐。】

周院心口抽痛，紧紧抱着盒子泪流满面。

那天，是她的生日，周院提前注射了纳若酮防止煤气中毒，联系公寓煤气运送公司将煤气里的氧化氢过滤，如此一来煤气泄漏之后就不会闻到特殊的臭味而察觉到，但她不知道的是，安芜小时候差点被张桃弄死在厨房里就是因为煤气中毒，即使煤气没有味道他也能察觉到细微的异常，但他没有说，因为他觉得目前的舆论情况，只有他们死了才算完。

在周院调查到安芜和安囵之前，其实安衍找过安囵，让他们提防周院。然而比起素未谋面出现的父亲，他们更愿意相信朝夕相处的周院，所以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全世界的人都在诋毁他们的时候，周院却站出来袒护他们，所以......

一直到死，他们也没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