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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本就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奈何宋砚时买的房靠近海边，安静是安静，万家灯火是看不成了，有点遗憾。

这天晚上，顾厌恢复了人身，给宋砚时打下手，萧退之一进厨房就被宋砚时给抱出来，“累一天了，好好休息，别添乱。”

萧退之厨艺不行，打下手就更不行，上次不小心切到了手指，吓得他差点就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你嫌弃我？”萧退之满眼震惊。

宋砚时附身亲了一下她的脸，“什么乱七八糟的？厨房油烟大对皮肤不好，我还指望你这张脸养我呢。”

他把吃软饭说的理直气壮，反倒让萧退之哭笑不得了，他太会说话了，句句肺腑，句句戳心，可是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油腻。

宋砚时太好了，以至于她潜意识摇摆不定这会不会只是自己的一场美梦，如果是，她愿意永不醒来。

可是世事本就无常，得失成败就如同黄粱一梦，越是沉溺其中就输的越惨，池昭是，萧棽是，重来一世，宋砚时是，萧退之是，萧棽不是……

不一会儿，一只穿着红衣服的‘小老鼠’迈着小碎步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笑颜如花，开的可漂亮了:“姐姐，我换好了，好看吗？”

“好看，真可爱。”

明年是老鼠年，衣服是萧退之挑的，她觉得很适合景喻就买了，乍一看果然很适合。

可爱的不行。

萧退之把景喻抱到腿上，他身上带着一股子浓郁的奶香味，五岁的孩子就这么大点，抱起来一点都不重，萧锡在世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把她抱到高一点的地方不让她下来捣乱，只是那个时候的她无忧无虑，而景喻比她不幸，他还那么小，却得不到父母的陪伴。

“姐姐。”他似乎能看懂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双手缠着萧退之的脖子轻声道；“跟你们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在景家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开心，我知道爸爸欺负妈妈，有好几次，我都想跟你说，可是妈妈不让我说，她说姐姐已经过得很辛苦，我们不能给你添乱，妈妈的病其实嫁给爸爸的时候就有了，有一天晚上，我看见妈妈站在床头，手里还拿着一把水果刀，我害怕极了，可是我不敢动，我怕我动了，妈妈就不敢下手，我怎么敢让她不幸福，可是妈妈走的那天，她是笑着离开的，她说: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姐姐不会丢下你。”

她是那样笃定坚信，但他动摇了，他始终觉得自己很差劲，他拖累了妈妈半辈子，他不该拖累姐姐。

“我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许世是因为她嫁给景棣的，是她自欺欺人罢了，她走之前，戴上了爸爸给她的求婚戒指，他们现在，应该找到对方了吧。

“姐姐。”

“嗯？”

“你不用顾虑我的，对于景家我并没有任何想法和感情，你和姐夫才是我的家人。”

顾厌从厨房出来拿剪刀把手撕鸡给扒成小块，一身懒懒散散的，打个哈欠，“小没良心的，我就不是你家人了？”

好歹他们俩还同床共枕了一阵子，虽然变成人时候没有那么亲昵，宋砚时有事的时候都是他带他去吃饭，接他回家，辅导作业，教他弹琴，亲爹都没他那么耐心吧。

景喻补充道:“还有顾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