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张公福,马超无恙,张公请进军衙谈!”
“请!”
两人互相谦让,先后走进了军衙,在议事堂上分宾主落座,张既微微笑道:“我这次是奉汉王殿下之令,前来和马将军谈一谈,这里有一封殿下的亲笔信,先请将军过目!”
说完,张既取出了刘璟的信,呈给马超,马超神情复杂地接过信,打开看了看,信中内容不多,写了不足半页,刘璟敦促他以大局为主,不要做违背礼制之事,并在信中承诺将封他为河西公,他的子孙皆可继承爵位。
马超心中微微叹息一声,这个时候再说这些,已经有点晚了,就算他马超接受,那些羌氐酋长也不会接受,况且刘璟最后的让步依旧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马超沉吟片刻,对张既道:“汉王殿下在信中说得很含糊,但我希望能得到明确的承诺,比如我的权力如何,和长安的是什么关系,军队归属问题,以及河西的税赋权力等等,这些殿下在信中都没有涉及,只是说封我为河西公,按照大汉制度,封公者可建国,那是否意味着我可以在河西建国?”
张既笑了笑道:“殿下并没有说现在就封将军为河西公,殿下只是承诺以后会封将军为公爵。”
马超又细看信,果然,信中说将封他为河西公,多了一个‘将’字,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马超顿时脸色一变,冷冷道:“这个‘将’是指何时?”
“现在我们也不过是汉国,推恩令早已消泯,汉王没有再分封藩国的权力,所以要封将军河西之国,至少要等到天下统一,等汉王登基大统后,然后才能封将军建国,其实也不会太久,我估计也就三五年吧!”
马超虽然智谋并不过人,但这点头脑还是有,他立刻猜到这是汉王缓兵之计,一旦他登基大统,第一个就会收拾自己,哪里还会给自己建国的机会。
马超背着手走了几步,他其实一直在考虑一个方案,就是行割据之实,奉长安以虚,也就是表面上他不独立,还是奉刘璟为主,但实际上他享有军权、财权和任免太守权,其实就和江东一样。
这样至少面子上大家都好看,想到这,他又回头道:“封公建国之事可以以后再说,但我们先谈谈眼下,如果殿下能答应保持现状,另外,允许我推荐河西各郡官僚,我可以依旧担任河西都督,不谋上位,也承诺军队不出河西一步,张公觉得汉王殿下能接受吗?”
张既心中大怒,这不就是事实上的割据吗?看来这个马超铁了心要拥兵自立了,张既冷静下来,不再和马超进行谈判,而将话题转到现实问题上。
张既缓缓道:“我会将马将军的心愿如实禀报殿下,另外,马将军之子尚年幼,思父心切,马将军不想见见他们吗?”
马超一怔,他忽然明白了张既的意思,立刻道:“我当然想见到我的两个儿子,不知殿下有什么条件?”
“殿下的条件很简单,第一,为避免河西民族仇恨,凡河西农耕之民皆要迁去灵州,将军不得阻拦;其二,河西各郡官僚必须回京述职,他们家眷也要一同前往,将军也不得阻拦;就只有这两条,如果将军能办到,殿下愿意让将父子团圆。”
马超本来对河西之民迁往灵州就没有过多阻拦,虽然他不希望官员皆走,但想到两个儿子的重要,这些官员他也不放在心上了,他当即道:“我可以答应殿下的条件,不知我孩儿何时送来?”
“只要两个条件办妥,将军自然可以和儿子相会,汉王既然承诺,就不会反悔!”
马超也不是很相信刘璟的承诺,不过想到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完成他最后的准备,倒也不错,马超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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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后,酒泉郡和张掖郡也开始了汉民迁徙,官府收回了汉民的土地,要求他们在三天内启程,尽管很多汉民并不愿意离开家园,但在官府的强令之下,河西各郡的汉民以及其他农耕民都不得不收拾物品启程。
张掖和酒泉的汉民并不多,主要生活在张掖城和酒泉城一带,约近万户人家,包括很多来河西谋生的商人,但跟随汉民东撤的其他民族自耕农却不少,包括羌、氐、匈奴、乌桓、吐谷浑等等民族,也纷纷放弃土地东撤,他们都感到了战争即将来临的气息。
还有官员,也带着家眷撤离河西了,马超执剑站在城头,冷冷地望着浩浩荡荡远去的人流和车流,他的手不由捏紧了剑柄,总有一天,他会杀到灵州,将这些人全部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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