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际,他忽而开口唤住白虎,“虎儿,她有什么你可以对朕说,但她的好坏,你不要去评论。”
“另外,替朕带个口讯给顾姑娘,朕知道,是她将李怀素留宿的事泄露出去,朕此次便算,若有下次,朕会拿她身边的人撤气,譬如说,她的老父.亲。”
他背窗而立,看不清神色,声音也是异常轻柔,语气却十分强硬。白虎怔愣半晌,方才颤声应道:“是,属下明白。”
连玉这才颔了颔首,挥手让众人散了。
走到殿外,白虎红了眼圈,几人不语,最后,明炎初淡淡道:“你也不用太难过,皇上要办的人摆明不是你。”
“那是谁?”
白虎愣住,随即意识到什么,心中莫名难过。
素珍有三天没有看到冷血三人了。六扇门那边派人捎了消息过来,说新进门的捕快需熟悉武林各派掌故,和各处暗哨联络方式,需留几天。
这让她更笃定无情在中间动了什么手脚。
另一边,宫中传来了无烟病倒的消息。这是前来“看望”她病情的同僚闲聊时说起的,说皇上如今正在操心魏妃的事。
这些人说着,眼神便暧昧起来。
好吧,她其实明白他们在想什么。名为探看,实为巴结,因为夜宴那晚连玉对李怀素不同寻常的“看重”。
果然,如连玉所言,他们被“断袖”了。
霍长安也有礼品送来,询问病况,并祝她早日痊愈。她回了一笺回去,答复无碍。侯爷当朋友是一等一的好。可想起他和无烟之间,她却十分担忧。
她知道,连玉已开始部署无烟出宫的事,她想找霍长安说说无烟的情况,想到无烟的坚决,若她贸然出口,无烟不会高兴,遂打消了念头。
而几天没见,她对连玉竟是想念得紧,寻思着明日便上朝,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他那天的不悦。一时又想起冯家的案子和李兆廷的事。
正烦恼间,小周推门进来,道:“权非同来看你。”
素珍想起权非同各种不明所以的用心,心中复杂,直接拒绝,“就说我出门了。”
小周啧啧两声,“我岂能让他见你,你如今是皇上的弄臣,皇上知晓必定会不高兴,我早已将他打发掉,过来是告诉你一声。”
素珍听到弄臣二字,嘴角一抽,小周捂嘴笑着走了。
她好气又好笑,未几,福伯过来,将一笺塞与她。
她微愣,福伯:“这是权相托交给你的,小周把东西扔了,老奴怕东西对公子有用,捡了回来。”
小周这货!她谢过福伯,打开信笺。
上面洋洋洒洒写着几行字。
本相与小仙儿都表示很想你。小仙儿说,你下次过来,她再也不闹脾气了,乖乖让你骑。还有,你不打算彻查上次我跟你说的事吗?你是大周提刑官不是?
可恶!她攥紧信笺,她让自己不去想此事,这奸相却一再提及,可她怎么会去信一个草菅人命的佞臣所说的话。
连玉如今对她已有猜疑,她若再不信他,两人的情份势必断了。权非同不知她身世,先帝暴虐,诛她全家,他纵使被人杀死,又与她何干?!她将信笺藏进袖中,走出提刑府透气。
转进大街走了一会,看着人们匆匆而过,为生活而忙碌,她深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回去,背后却有声音轻唤,“站住。”
她闻声跃然,返身看住这人。
他今天着一身更为素淡简朴的蓝色袍服,身边没有带人。
她没想到他还是来了!她还以为,他心存芥蒂,最近不会轻易来看她,要她上朝才能见面,本来,理亏的确实是她。
只是,他来是来了,神色却显得有些疏离,她心中隐隐作痛,正要上前,却见他指着数丈开处一档卖锅贴的小摊,问道:“想吃那个?”
她方才确实朝那方向瞅了一眼,但那是她哥哥少英喜欢的食物,她是想起她哥哥了。她匆匆一瞥,没想到,他注意到了。
连玉也没说什么,从怀中掏出钱袋,走了过去。
小贩看他容貌衣饰,知是有钱人,满脸堆笑,“客官想要哪种口味?有虾肉馅、羊肉馅、猪肉馅和鸡蛋馅,都是韭菜和的馅儿,买五送一哟。”
连玉目中透出丝轻窘,他略一迟疑,随后淡淡道:“每款口味都来五个吧。”
“好咧。”小贩笑着拣装起来。
这时来了个妇人,指指放在一旁的新料,“不要做好的,就要这些,你给下锅炸一炸。”
连玉已拿过东西,见状,轻咳一声,道:“也给我换些新鲜的罢。”
小贩看好些客人过来,他认定这人长相斯文好欺,竟拉下脸去,“不换,货物出门,恕不退换,你请吧。”
素珍知道,这位公子爷不清楚自己喜欢哪款口味,便全都要了,觉得好笑,看着看着,眼眶却有些泛红,不禁怒气上冲,教训恶小贩可是她的拿手好戏。
“珍儿。”
她正要过去,只见冷血几人迎面走来,冷血看到她,阴卒的眉眼微微舒展开来,大步上前便握住她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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