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达内苑的时候,连琴已被召来,一脸冷漠,冷冷站在一边。连玉并未理会,甚至没和连捷多说什么,只招呼无烟坐下,“可知今日一事,母后消息从何而来?”
无烟知道事关重大,他要彻查,并不隐瞒,将无瑕进宫经过说了,连玉淡淡道:“依你所说,你父亲魏太师收到神秘人的信件因而得知李怀素身份,此时,有同样收到密信的臣子夜访魏太师,你姐姐正好窃听到二人的谈话?”
无烟:“不错,这是后来霍……长公主夫妇进宫,太后告诉他们的,我在来路上听了个梗概。”
“可惜昨夜被人暗算未能制止。”她愧疚道。
连玉眸中渗出丝柔色,“你已经做的很好。无烟,朕很感.激。”
连琴心中一腔怒气,此时忍不住搭了一句,“这送信的人高明,一送便是多家,根本查不出来。”
连捷微一沉吟,却道:“若能找到相关信函呢?也许可从信上笔迹痕迹看出一些信息!”
他话音一落,连玉眉头沉下,连捷立时意识到什么,大为后悔。
果然,无烟目光一亮,“皇上,无烟稍后便出宫回府接母,正好趁机将我爹的信件找出来,届时我设法将信交到七爷手上,七爷便可将信带进来给你。”
“不,”连玉几乎立刻阻止,眸中透着深深的严厉,“你绝不可插手此事,魏太师并非善男信女,你按原定行程离京便可,七弟会护送你和你母亲出京。”
无烟知连玉脾性,心中拿定主意,也不多言,只答应下来,便提出辞别,将时间留给他兄弟三人。
连玉知她体贴,数年情谊,此去遥远,他心中感概,走到她身前,伸手出去紧紧握住她双手,“珍重。有事便传信七弟,只要是你所求,朕定会替你办到。不仅因为阿萝,也不因为李怀素,无烟,你懂吗?”
无烟看着他眼中真挚和深澈,仿佛又回到年少岁月,她眼眶一热,她放下了,真的全放下了。
这一生中,也许总有那么个人,他完成了你年少轻狂时所有的悸动和幻想,可他不是过客,更非归人,比朋友永远要多点,比爱人却永远少了那么一些,总是去不到,却是生命里最美好的遇见,可祸福与共,性命相托。“珍重,六少。”
她含泪一笑,挥手作别。
玄武等人低头行礼,“娘.娘珍重。”
连玉目送她离开,直至她身影完全消失。
连琴在连捷眼前使劲摇手,“老七,你看什么,你别把昏君的角色给抢了。”
连捷并没理会连琴,却淡淡问连玉,“六哥,这么一个美人走了不可惜吗?”
连玉眸光微动,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末了也只淡淡回了一句,“她的归宿不在这里。”
连捷声音清越,嘴角勾起丝不明所以的弧度,“她以后不是我嫂子了?”
“不错。”
“嗯。”
连琴不知二人在说什么,依旧冷冷盯着连玉。连玉淡然回视,半晌,连琴在冷静沉稳的目光中先败下阵来,苦笑一声,“六哥,我骂你昏君是我不对,可六哥,我担心你哪。我和七哥都担心你啊。”
“冯素珍一家是你和太后下令诛杀的,后来我们接获线报,那冯素珍的兄长竟然逃脱了,于是赶去拦截,他犹如困兽死斗,我们将他刺成血窟窿,抛尸深海。”
“说来我们还要感.激那个告密的人,否则,这么个女人潜伏在你身边,你如此爱她,她却随时算计着你的命。”
“别说了!”连玉眉眼瞬时暗沉下去,暴喝出声,白虎惊声低叫,众人看去,只见他手中紧扣住一枚簪子,那簪头刺穿了他手掌,鲜血汩汩溢出,落到桌上。
连捷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猛地握住连玉肩膀,放声大笑,“六哥,当年你母妃离奇毙命,表面证据全指向我母妃,可我们几个都知道,已然隐退的冯少卿才是那个暗下杀手的人,他要杀的本来是你!你怜惜母亲,以为那是碗上好羹汤,舍不得喝,留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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