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连玉和她确定了心意,她打消了念头,虽然冯素珍并无答应,但她也没有再让顾南光出面。
没想到,冯素珍还是撞了上来。
她是一定要和她在连玉面前较劲,来证明谁更优胜?也好,就来一场吧。她的状元试、她的大国案,她也很想看看,这次的凶手是大周皇太后,皇帝恩重如山的养母,这个人会怎么做?!
“双城,不,你方才才跟老师交代过,老夫该换称呼了。”
听雨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阿萝连忙起来,面带愧疚道:“老师,是学生不好,不该瞒您多年。”
听雨摇头,目光慈厚蕴深,“这又有什么,这是你的秘密,你的难处,老师有什么可怪责,就是希望你无论遇到什么,都不忘初心。”
“学生谨记老师教诲,”阿萝点头,有件事她一直觉得奇怪,又问道:“学生不懂,老师此次为何会相帮皇上?”
听雨:“谈不上相帮。老师明白,你师哥和皇上政见不同。”
“为师一生收徒无数,本着有教无类的思想,但后路该如何走,不是为师能规,这世间对错难定,谁对谁错,都在春秋,甚至,有时历史也无法评定。唯有问自己。皇上从太子开始,这十年间所为,有功有过,但这功比过大多,算得上是位百年难一遇的君王。全民科举,利在天下,我等若能出份微薄之力,何乐不为?”
“且作为君主,拜帖下到敌对臣子手上,托交我等,便是看在这份胸襟上,也该做点什么。”旁边,穿缁衣的世虞捋须笑言。
阿萝又惊又喜,却仍是有疑,“他把帖子下到师兄手上,他怎敢肯定师兄会……”
听雨微微笑道:“那便是这两位的沟通了。你师哥看也是赞同女子应试的,只是并未提出罢。”
权非同性情向来诡谲,谁都猜不透他心思,阿萝不由得点点头。明镜话不多,她又礼貌地道:“最后幸得镜先生携远客来助。”
明镜摇头,“姑娘言重,那实是皇上的安排,那两位并非明镜的朋友。”
阿萝一阵惊讶的沉默,“晋国便罢,可如今大周与魏国结交,楚国向来把魏国视大为敌,若是皇上出面,这如何能请动楚国大臣?”
“皇上曾致信楚国君,言及大周要推行女子应试,问楚国君信不信此政能成,楚国君断言绝不可能。皇上遂说,只要楚国君肯借他一臣,大事可成。此是大概,二人之间具体如何商谈,我等便不是很清楚了。”
阿萝心中一阵欢喜。这阵欢喜一时压过了方才与冯素珍较量的激.悸,听雨等人是她长辈,听到长辈夸自己夫君,怎能不心生欣喜?
她道:“老师和两位先生且莫急着离去,今日是权师兄和你们聚旧,皇上还差你们一顿宫宴答谢。”
听雨三人相视一眼,神色竟然透出丝凝重和复杂。
“老师?”
听雨用茶盖舀起些茶叶,道:“皇上也说过宴请的事,我们会留下一段时日,但这这顿饭吃还是不吃却是寻常,这京中不出数月,怕要出大事。我们想留下来看看。”
“大事?”阿萝吃惊不小,能让听雨也如此紧张,必定是天大的事,“老师,你是否起卦占到什么,是何等大事,可是祸事?祸起——”
“嗯,为师此前就全民科举起卦,以上京一地入卦,想看看是成是败,但结果显示,却是殇数,有一影响大周命数之人将殇去。”
阿萝惊得摔碎了茶杯,“皇上会出事?”
“皇上是帝王之格,你师尊不能随便入卦卜算,这有违天道,将适得其反,无论是入卦人还是占卦人都将生劫,”世虞低道,“姑娘且宽心,皇上人中龙凤,怎会轻易出事?”
阿萝一口气方才舒缓下来,看到盖碗茶叶,心头一动,“老师,能否为阿萝也占一卦?”
听雨闻言一顿,“人生自有际遇,知吉凶有时并非幸事。”
“请老师成全!”
看阿萝主意坚决,听雨命府中人取来新水和茶,重新沏茶……
繁复工序过后,茶杯在桌上扣出一个图案。听雨三人看去,一向少言的明镜“咦”的一声,大为震讶,“姑娘命道是贵中之贵,这德妃衔头只怕未到尽头。”
出了皇城,素珍杯具地发现,无情几个已打道回府,倒是在他们等她的附近,多了个人。
接下来与这人一起操办的案子有够她糟心,她也没心思打招呼,没走几步,手腕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