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廷犀利,见他一语过后,脸上再次现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重凝色,几乎立刻问道:“妙相可还有话对朕说?”
“这……”妙相略一迟疑,终压低声音说道:“皇上,这刺客……他……他的身份……”
他素日里如此一个睿智稳重之人,此时一再吞吐犹豫,李兆廷不由得心生疑窦,“老丈人但说无妨!”
“这人离开时说了一句……连玉拜谢。还有,他说,请转告皇上和魏大人,国仇妻恨,他必定回来清算。”妙相一口气把话全数道出。
他声音不大,听到的也不过是二人近身几人,但从晋王妃、魏成辉、妙音、魏无泪到到阿萝无一不骤然僵住!
“慕容家想以这种把戏吓唬朕?”李兆廷声音轻柔而狠戾,“可笑!哪怕这当真是连玉死而复生,朕当初既能把他拉下帝位,此时又有何惧!”
“他倒真以为他赢了?”
他说着,唇角突然滑出一丝浅弧,随后吩咐小四好生照顾太后,令加强宫中各处守卫,又让魏妙无量等人先回,众妃散去,随之率司岚风和梁松去了一处所在。
……
冷宫。
院中,他负手而立,冷冷出声,“郭司珍,出来。”
然而,宫中半晌无人应答。他眉头一凛,一脚把门踢开,往内堂走去。
若此时,有司梁以外的人跟随,必定大吃一惊,这冷宫哪里像冷宫,屋内打扫得十分整洁干净,布置素雅。
然而,这里人声全无,又不像有人居住。
终于,李兆廷来到一间厢房前,推帘而入,里面静悄悄的,同方才的太后寝殿一般,地上横卧着几个人。
有女官,也有宫女,都是他派来的,但很明显,没有昔日在侧殿行走的郭司珍等人。
而李兆廷紧张扫去的床榻之上,空无一人。
只有一张纸笺。
梁松战战兢兢的把笺子拿过来,递到李兆廷跟前。
笺上也没有太多字,只有一行宏劲落笔:
我的妻我接回了。连玉。
一簇骇人火苗猛然从李兆廷眼中腾起,那笺子在他手中瞬间碎成粉尘。他一脚踢翻旁边茶几,几上珍稀五宝珐琅彩瓶应声倒地,碎成瓦砾。
“好,好一个声东击西,但她兄长在我手上,她还能罔顾其死活不成?”他转身大步而出,才走到院门,却见两名禁军副领面带惶色而进。
司岚风暗叫不好,这时莫要再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什么事?”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
“回统领,宫中地牢狱卒全数被药,牢内一干犯人凭空……凭空消失!另外,我们发现前朝皇帝生母故居外面值守的士兵也被悉数……药倒……”那二人低着头回答,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司岚风听得简直想把这两人都毙了!
他已不敢去瞧李兆廷脸色,心底有个声颤抖着在说:是那个人,真的是他,是他回来了!与此同时,他也闻到了上方潮重的呼息声。
“凭空消失?怎么会凭空消失……魏成辉曾经说过,连玉身死那晚,将冯素珍救往宫中,因为宫中有密道。原来,这密道就在他生母屋中,牢中那些人被从那里带出去了!”
李兆廷笑着一字一字道,司岚风听得头皮发麻,突又听得其中一人惨叫着地,却是李兆廷一脚将之踹倒,快步出了院门。他和梁松捺着心惊胆战跟了上去。
片刻之前,阿萝回到中宫,她并未进屋,而是唤人取了些果酿,在院中低首独酌起来。
见李兆廷倏然走进,她又惊又喜,上前相迎,“皇上……”
一股掌风无比凌厉的落到脸上,她猝痛倒地,不
可置信地瞪着眼前那个手掌高扬、脸色铁青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