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她余光微微往上瞥了一眼,轻声道:“罗门不同于正道宗派,门徒都是散落各地修行的,相距远的甚至有万里之遥,每一次集会都事先有使者照会,然后大家会从各地兼程赶来,但路上难免会遭遇一些事情,因而即使先来者到了之后,也会等候三天的时间,三日之后,集会便如期举行”。
白寂沉吟了一下,难怪罗门踪迹神秘莫测,原来是用了化整为零的法子,这样一来的话,自然是无法追踪。
“照会的魔头数量有多少?”他接着问道。
银花姥姥眉头一蹙,心中微微有些不解,因为在她看来,眼下这人虽然牢牢控制了自己,但想消灭所有赴会的罗门门徒,是绝对不可能,不过他既然问了,她也只有尽自己知道的回禀了。
“上一次集会约有百位,这次应该也是这个数,但至于是那些人,奴家就不甚清楚了”,银花姥姥目色闪了一闪。
白寂的计划本来是趁着集会的工夫,寻出一些狩魔榜上的魔头,然后个个击破,现在看来,计划要往后推迟了。
询问完毕后,白寂又开始入定起来,这三天的时间他并打算就此浪费过去,因为外面的魔头个个都非凡辈,来到这里已是极为冒险,为了将危险降至最低,这三天就需好好筹划准备一番了。
阁楼之外风声呼呼,阁楼之内却是静的能听见针落声,白寂已然将神识收到幽明镜中,身形纹丝不动的盘坐在那里。
而阁内的另一人——银花姥姥,却没有这么气定神闲,一方面性命系于他人之手;另一方面又要为将来几日的可能发生的一切顾虑,几番强自运气调息,就是无法平复惴惴不安的心神。
胡思乱想一番后,她终于按耐不住站起身来,目光毫无目的的一番逡巡之后,竟是鬼使神差的落到了面前那人的身上。
虽然那一日在红罗帐中,将这人的全身看遍,可如今形势大变后,她就没有直视过这男子的面容,原因很简单,心中畏惧使然。
只有等到其凝神打坐的工夫,才敢抬起眼睛一窥其真容,单论相貌的话,此人在她见过的男子中,算不上极为英俊的那种,顶多中上之姿。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之人,不仅在**上将她制的死死的,连心机自己都不是其对手,这种完完全全的挫败感,甚至瓦解了她反抗的斗志。
就这样默默端视许久,连心神恍惚了都没有察觉过来,直到外面陡然一道呼啸风声,她才蓦地惊觉过来,旋即慌张的垂下头。
双手碰了一下面颊,竟微微有热意,银花姥姥心中喃喃自语:“容玉笙哪,容玉笙!你还以为自己是那情窦初开的小女娃儿,难道你忘了,你的生死可还操在那人手里呢!”
勉勉强强一番自嘲,却怎么压不住狂乱如潮的心绪,还有忍不住抬起的双眼,往日玩弄男人于鼓掌的妖妇,竟生出这样复杂的情愫,说出来不知是可笑,还是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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