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毛巾轻轻的擦试着吴明辉的脸,赵伶俐现在才胆敢认真的打量沉睡中的吴明辉。
这男子,已经三十出头,方正的国字脸,面部线条极为俊朗,英挺浓密的眉,眼睫长长,鼻梁挺着好看的弧度,下巴处青青的,胡茬有些隐约出头的迹象。
这是一个深沉而又有故事的男人。
赵伶俐看着他,越发的脸红耳赤。好在这屋子又没有外人,吴明辉也熟睡,根本没有人注意着她的神情。
似乎睡梦中,吴明辉都有着极为痛苦的心思,他的眉心,不由自主的紧皱着,既痛苦又焦虑。
赵伶俐看着,怔怔的,竟伸手过去,试图用手熨平他眉间的皱摺,她莫名的喜欢这个男人,有怀了几份心痛他的情结。
女人的爱,原本就有一种爱,叫怜爱。
她现在,对吴明辉就有一点这样的怜爱成份在里面,这个平时在人前不苟言笑的男子,竟令她一见钟情,莫名的就爱上了。
轻柔的手指触在吴明辉的眉间,他竟似有了感觉,眉头微微的舒了一下。
“甜甜……”喃喃的,他叫出了口。
赵伶俐听着这名,心刺了一下,慌乱中抽回了手来,却见得吴明辉叫了这一声后,又是沉沉的睡去,似乎只是在梦中看见了唐甜一样。
“真的有这么爱吗?”赵伶俐苦笑了一声,起身去倒水。
见得吴明辉睡得沉沉,赵伶俐不敢再惊动他,她遵守着对吴明辉的承诺,尽心的当着一个不要钱的钟点女佣,将客厅收拾得妥妥的,甚至连阳台也替吴明辉清理了一下。
吴明辉醒来时,天刚蒙蒙亮,厨房依旧还亮着灯,有清粥的香气从厨房传来。
他怔了一下,撑着身子从沙发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身上盖着被子,让他夜里在这儿睡着并没有受凉。
竟有一瞬间,他疑心是田螺姑娘进了他的家门。
正准备站起来,脚上一痛,他才彻底的清醒,也记起了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被赵伶俐用几十斤重的水桶砸伤了脚,他要折磨她,故意让她来当女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后来发脾气又轰走了她,哪料得,她又折回来了。
不消说,现在在厨房里的,就是那个女人。
吴明辉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只是听着厨房中的响动。
以往一惯厨房是他的阵地,他喜欢在厨房替唐甜做着各式各样的饭菜,讨唐甜的欢心。而唐甜,就只管坐在这沙发的位置上,心安理得的看着电视,然后等吴明辉将饭菜做好,送到她的面前。
没料得,如今竟颠了一个倒,他能安坐在沙发上,由得别人在厨房中忙碌做早餐。
可惜,那个在厨房中做早餐的人,不是他的唐甜。真要是他的唐甜,他才舍不得她进厨房,他才舍不得让她被油烟薰成黄脸婆。
赵伶俐在厨房熬好了绿豆粥,又准备了几小碟的酱菜,刚将酱菜端出去,却见得吴明辉坐在沙发上,显然已经醒了多时。
“你醒了?”原本还镇定的赵伶俐,面对着吴明辉又有些慌乱了起来。
“嗯。”吴明辉简单的应了一句。
酒意已经过去,他也从昨天的那种失控情绪中恢复过来。
赵伶俐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了。
她飞快的跑进厨房,将粥这些用碗盛出来,搁在桌上,然后不安的绞了一下手指:“你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要是没事,我先走了。中午我再过来替你准备午餐。”
她这么说着,抓了自己的包,飞快的跑出去。
她怕吴明辉又咆哮着叫她滚,她又不是一个厚脸皮的女人,她对他再是又怜又爱,可也有自己的自尊的。
看着那女人落荒而逃的模样,活象见鬼,吴明辉怔了怔。
他依稀记得,昨晚喝了酒,可是一再叫她滚的,她居然没滚,可今天一大早,自己还没有说什么,她跑这么快干什么?
吴明辉撑着身子,坐到轮椅上,去洗手间洗脸刷牙,看着镜中的人,脸上带着深深的沧桑与落寞,吴明辉摸了摸自己的脸,短短的三年时光,竟将他从一个阳光灿烂的温情男人,变成这样沧桑落寞的冷酷男子。
腹中饿得难受,昨晚没有吃东西,又空腹喝了这么多的酒,吴明辉也不嫌弃赵伶俐做的早餐,独自摇着轮椅到了餐桌边。
吴明辉自己都是烹饪高手,精通每种菜系,口味十分刁钻,但这碗普通的绿豆粥,令他感觉,口感并不差,暖暖的,十分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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