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个呼吸后,六十丈。
四十丈。
三十丈。
……
百余呼吸后,叶枫已能清吴敬德脖颈上的冷汗。
吴敬德大惊失色,可鉴于之前与叶枫交锋一回合的惨败经历,又不敢硬拼,只好竭力的保持速度,以期望叶枫力竭放弃。
但吴敬德不知道的是,急速奔行正是叶枫每日的必修项目之一。此刻,叶枫目光灼热,热血沸腾,体内的力量好似火山一样爆发,速度比出膛的炮弹只快不慢。
又过了数个呼吸,叶枫终于完全追上了吴敬德。
感应到叶枫的接近,吴敬德回过头,面无血色。
叶枫面无表情,右臂上挺,由上而下猛地一砸。
轰!
仓促之下,吴敬德只得挺拳迎上。在两拳相撞的瞬间,叶枫拳中蕴含的霸拳劲陡然释放,神兵拳套亦释放了三成元力,两种力量交错迸发,径直将吴敬德的右拳轰了个粉碎。
吴敬德惨叫一声,身形急转直下,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叶枫轻巧的落在一块黑石之上,面无表情的盯着吴敬德,忽而轰的一声,踏破黑石而出,由上而下的跃下,再出一拳。
一拳,正中吴敬德的胸膛。
这一拳没带任何功法,亦没释放神兵拳套的元力,凭借的,全然是身体力量。
吴敬德正要挣扎起身,便猛地被这一拳狠狠的压回了地面,霸道的拳力透过吴敬德的身体,震得地面深深凹陷下去,凹面内蛛一般纹纹密布。
然后,没有丝毫停顿,叶枫面无表情的再轰一拳。
再后,第二拳、第三拳……
一拳起,一拳落,吴敬德渐渐的被砸进了地面之中,没有任何反抗或者还手的余地。
拳如暴风骤雨,一个呼吸十六拳。
十六拳过后,叶枫缓缓的直起身体,双手背负,身姿挺拔,目光冷峻的盯着吴敬德。此时,吴敬德一身是血,有气无力的躺在深坑之中,全然没有了一城之主的气势。
“放过我……”他费力的张开口,嘶哑的说着,每说一个字,口中就渗出一丝鲜血。
叶枫冷哼了一声,道:“放过你?笑话!十年前,你可曾想过放过我那些虎豹营的兄弟,可曾想过放过他们手无寸铁的家眷?”
“那、那都是三大望族的主意。”
叶枫不再说话,只握住吴敬德的脚踝,拖着他向兴业都城的方向走去。
方才的十六拳,拳拳到肉,但吴敬德身为天阶中期的武者,身体防御十分强悍,这十六拳仅是轰碎了他七八根肋骨,轰破了一些脾脏而已,根本不足以致命。此刻,在叶枫的拖曳下,吴敬德扭动身体,拼命挣扎,忽而如同一只濒死的鲤鱼一样跃起,向叶枫轰出一拳。
叶枫目光一冷,挺拳迎上,元力在拳面陡然汇聚、爆炸,但听轰的一声,吴敬德这只拳头也被轰得血肉模糊,骨骼粉碎。
吴敬德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叶枫好像拖一只死狗一样,拖起吴敬德,向兴业都城走去。在叶枫的拖曳下,吴敬德的脑袋在碎石遍布的荒芜之地上左摆右撞,冲得碎石哗哗作响,地面上清晰的现出了一条拖曳的轨迹。
回到都城时,正是中午。
此时乃是整个都城最为热闹的时刻,路上行人众多,商贩的叫卖和吆喝声此起彼伏,身穿华服的女人们在高高的阁楼上俯视、调笑,男人们则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酒吃肉。
叶枫的出现,给人们带来了不小的轰动。
“,有人拖着一个死人进城了。”
“他妈的,你清楚一点儿,那人还没死。”
“那、那不是城主吴敬德吗?”
……
人群立刻涌到了街道上,争先恐后的观这幅奇景。路两侧的阁楼里,男男女女全部探出了头,由上而下的俯视叶枫和被他拖在身后的吴敬德。
数万人有幸观到了这一幕:一向高高在上的城主吴敬德被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人拖在身后,遍体鳞伤,如同死狗一般。而在众人的注视下,那青年面色不改,只一步一步坚定的向王宫的方向走去。
数万人同时陷入了震惊之中。
而震惊之后,便是喜悦。
吴敬德上位以来,为防止市民议论吴敬望和虎豹营,颁布了极为严苛的禁令,又秘密派遣个数千斥候,潜伏在城中各处,严密监视市民的一举一动。但凡市民有丝毫被他认为不敬的行为或者言论,便会招来满门抄斩之祸。
十年来,死在吴敬德手中的无辜市民,总数应以万计。久而久之,人们便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在何种场合、何种时间,绝对不谈国事,甚至例如“虎豹”、“望”这样的字眼,全部成了禁制的词汇。
这一刻,眼见吴敬德被制,市民们压抑已久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