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传几句话语、送两面旗帜算不得什么大功,也没什么特别,别人来也可以。
马超无颜再留众人面前,离开城楼,庞德、杨秋的任务却尚未完成。
马超离开城楼,庞德回身询问马腾几句,待马腾点头,才又再对着城头大声喝道:“某乃凉州庞德庞令明,亦有人称白马将军者!受左军师之令传语城上诸君:凉州之叛,首恶韩遂、马超,余者多为无辜,今日降者,可得免罪不问!诸公尚不求降,欲死随此‘忠孝两全、仁义无双’之辈乎?”
重复喊过两遍,杨秋也开口高喝起来:“城内旧部焉在?不献门引司州军入内,尚待何时?”
听他二人这时所喊内容大变,韩遂方醒悟:“祸事了!城内尽多新附之军,马孟起声望大跌,如何再统其等?必有乱起,令居失也!”
到此时,韩遂方信马超无再被司州招降的可能,急指着庞德、马腾处回顾左右亲卫:“此四人乱我军心,速往诛杀!”
便有四五百骑受命抢出,往城门处冲驰过去,灭杀扰乱军心的马腾庞德。
只是见此动静,司州军中韩遂老部将阎行亦领近千人马上前,护卫住马腾等。
韩遂并未作今日大军交战的准备,待亲卫们敌不过阎行,尚待再添人马进去,随侍在侧的成公英已扯住他马头:“将军,城内已有厮杀声起!”
侧耳倾听,城内果然已有厮杀声。
马超急于扩大势力,许多叛军都是挟裹来的百姓,加入的时间又短,真正用心为他卖命的并无几个。
待庞德城门前一番羞辱,马超丑态大现,人皆不耻,城内叛军士气完全尽丧,又闻及降者免罪,意动者十有七八,有马腾、庞德、杨秋旧部领头作乱,便开始反水,这股浪潮迅速波及全城。
关键的是,外面沸反盈天,马超却没出面弹压,却是听得城内叛乱声起,便自知无力挽回,领两三千骑自北门出城,他恐遭人笑,也不再去投韩遂。
不多时,令居县城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马超奔逃出城,城内很快便尽为自称反水归邓的叛军,前期混乱中死者不少,到后来却连个敌手也没有,有两部人马为了体现自家所立功劳,便开始自演自喊,弄些拼杀声出来。
韩遂、成公英听到的喊杀声,倒多为反水的叛军们装腔作势吆喝出来的!
田丰当日力劝邓季法外容情,恕马腾之罪,认为以马腾名义讨伐马超,可抵得一军卒兵,如今看来,却比一军还要好用——除护卫马腾、庞德等在城门前与韩遂亲卫交战有所伤亡的阎行部,司州未再折一名卒兵,马超叛军大部已不复存在,韩遂军将来亦必受影响。
今日庞德、杨秋所喊话语,韩遂军中得闻者并不多,而且他麾下精锐乃是羌氐骑,并不通汉语,然而日后盟友马超造反的真相必将慢慢传播开去,如此这样的人,怎么能不动摇军心士气?
待听闻城内喊杀声起,也左右等不到马超消息,便知令居多半无保,今日叛军锐气已是尽折,在此每多待一刻,马超反叛的真相都要多传播许多去,大为不利,成公英劝后,韩遂退兵回去坚守金城各地。
之前韩遂、之后麴义,金城郡从未属于邓季治下过,只要韩遂不出来添乱就好,贾诩、车黍所领兵少,也不去攻他,入城收纳降众之后,便屯兵于令居县,防备韩遂。
亦有斥候远出,打探马超消息。陆续回报来的消息,跟随马超逃奔的骑兵,沿途不断散掉,马超最后领**百骑穿过武威郡,往更西之地流窜去了。
入令居城的第二日,庞德、杨秋奉令至中军时,十余名分往武威、陇西、汉阳、安定等郡安民传信的斥候刚受令出门。
见二人入内,贾诩放下手中执笔,起身离开案几,对他二人正色道:“马超虽败走,各郡叛军残党却尚未尽熄,久留必又成山匪马贼之辈,祸乱不小,我等兵寡一时难顾,欲使二公往讨,如何?”
庞德、杨秋皆吃惊,贾诩盯着他俩仔细看了好一会,才再缓缓开口:“仍如前言,便得立功,主公是否免汝等之罪,某亦不知;然凉州之民受此兵祸劫难,皆为汝等所赐,若得早平其患,或可减罪一二,少招骂名?”
庞德、杨秋眼眶微湿,齐声道:“军师大恩,敢不遵命?”
贾诩点头:“如此,二公且各往叛军中挑千骑,辎重若干,分赴四郡讨叛党!”
二人领命出门。
帐中车黍亦在,贾诩命庞德、杨秋去平靖地方,这二人熟悉地理、明晓叛军情况,自有事半功倍的好处,只是立功回来还有送死受罪的可能,这两个真还会听令行事,乖乖再返归?先前忍住未插话,此时却忍不住问:“此二人军师用之不疑?”
贾诩摇头:“观二人之态,多有悔意,当不至再轻叛,然某遣其等平靖地方,亦非便尽信!”
车黍问:“何也?”
贾诩轻叹:“此二人亦为良将,虽随马儿起叛,情却当悯,诛之不忍;然若不诛,法度受毁。今某遣往地方平叛,若遵令守信,建功而归,主公面前为之求情,方得占理;若弃逃不归,它日擒之再杀,当无怨也!某为凉州人,此一二私心,主公处将军切勿告之!”
最后的话却是笑谈,车黍果然咧嘴一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