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姝也平静了下来:“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也不给你添麻烦。我出去住一段时间。”
她说完,静静的起身,高昶将她一拽,元明姝倒入怀中,高昶翻身覆住她,吻她嘴唇:“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脾气,咱们怎么可能离婚?你说这话也不在脑子里想一想,你是我的妻,是我孩子的娘,我怎么可能让你离开我?”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握着匕首,横着一只手臂,他看向元明姝:“你看好了?我向你发誓,我是真心真意爱你的,你可一定要信我。”说了他将匕首在左臂上划出一个深深的大口子,鲜血汩汩的涌出来,元明姝只觉得眼前一红,她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高昶神色如常,任由血流满席:“你看到了?我的血是红的,我对你的心也跟它一样是红的。”
元明姝卷了衣袖替他止血,那口子太深,却怎么也止不住,她冲出房间去,很快傅戎带着大夫过来了,给高昶包扎上药止血。床上全是他的血,婢女们过来将席被换过,将地上滴滴答答的血迹擦净。
元明姝再也没有心情说任何话了。
大夫下人们都退下,高昶脸色苍白躺在床上。
元明姝坐在床边心中发凉。
高昶看她这个模样,终于高兴起来了,面带苍白笑意,他伸手拉着元明姝的手,声音沙哑而柔软:“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你不会离开了是不是?”
元明姝久久望着他脸,他眉目漆黑,漆黑的近乎诡异,好像在水里浸泡过的一般,脸颊没有血色,嘴唇也是发白,只是笑的仍旧纯净,眼睛明净的好像是风沙散尽的天空。元明姝心痛的无以复加,嗓子眼发紧,握着他的手僵硬,她难过道:“小昶,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高昶道:“我没有生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元明姝好像心上被钻了个大洞,她怎么也不明白,高昶这些年一直好好的,她知道他有精神方面的隐患,一直小心提防着,生怕他走上那条路。这些年他的确也是正常的,并没有像书中那样发疯,元明姝就以为他没事。没想到迟来这么多年,还是来了。
高昶的行为已经没法再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了,元明姝隐隐察觉到什么,不,他不是偶然出了错,他是根本就不正常了。元明姝回想他一晚上说的话还有做过的动作,她终于感觉到他的诡异古怪。
元明姝先前只顾恨他,并没有细想,他杀了青酌那件事,怎么可能是精神正常的人能干出的事?那是疯子才会干的事啊!哪个正常人会干出这种事。
可是她自问自己,反省自己,她是哪里做错了。最初的起因就是她往高桓府中去,他就发火了,然后就一路往下一发不可收拾,可是这件事太寻常了,太普通了,高昶为这个跟她发火本来就很奇怪。
元明姝当时就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因为以高昶的性格,他是不会对这种事生气的,元明姝鉴于某种利益关系跟某种人接近是非常普通的一件事,高昶一直是明白的,而且也一直有意识的支持元明姝这样做,帮助他进行事业,高昶并不会为这个发脾气,相反一直是和元明姝默契配合。所以当时他拿高桓的事发作元明姝才感到奇怪。然而高昶是她丈夫,他反对了,元明姝自然也就听他的了。元明姝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会突然变化这么大。
高昶道:“你是不是觉得寂寞了?元宵,冬阳还有康康都不在,要是他们都在就好了,你也不会想搬出去住。你要是寂寞了,咱们再生几个孩子吧。”
元明姝苦笑道:“我不寂寞,你寂寞了吗?”
高昶点头:“寂寞的很,你不在的时候我就寂寞。”
元明姝泪如雨下,高昶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我最近越来越感觉自己不对劲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怕有一天我会把你气坏了,吓跑了,又像现在这样。你发个誓吧,好不好,要是我做错了事,你打我骂我就行了,我不怕疼的,可是你不要离开我,你在我心里,我不能没了你,没了你我要寂寞死的,我要发疯的。”
元明姝点头泣道:“你放心吧,我不离开你了,要是你干了坏事,我受不了你了,我就杀了你。”
高昶脸上现出虚弱的微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