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在意,不如直接去问李经亘统领吧。”苏箜篌提议。
贺鹤想了想,似乎也只能如此。
此时已经接近子时,贺鹤认为李经亘已经睡了,苏箜篌却不以为然:“藏剑既然不肯卖出兵器,还要这个理由让李经亘统领筹钱,你觉得他会睡得着么,现在肯定是想尽一切方法筹钱吧。”
贺鹤想,也是,李经亘又不是自己,天塌下来照样吃的下睡的香。
二人穿好衣物,按照白天叶明笙给的地址,来到了李经亘的住处。
苏箜篌说的没错,李经亘今夜的确是无心睡眠,他给自己两个副将去了信,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告之,希望天策府的人与他一同想个办法筹钱。
信发出去了,但是他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正踌躇间,门外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他打开门,门口是两张陌生的脸。
但是仔细想想,似乎又有印象。
贺鹤自我介绍道:“李统领,我们白天见过的,我是丐帮弟子贺鹤,这位是七秀弟子苏箜篌。”
李经亘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啊,抱歉,在下心中有事记挂,怠慢二位,得罪得罪。”
苏箜篌直截了当:“无妨,李统领心中的事,我们也是略知一二的。”
李经亘瞪大眼睛。
贺鹤笑道:“我们向来钦佩天策府行事,此次是来帮你的。”
李经亘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片刻之间,他才醒悟:“噢,是吗!二位屋里坐吧!快快!”
他激动极了,苏箜篌与贺鹤颇有些尴尬,互相看了一眼,苏箜篌才开口:“李统领,我们也不是十分确定此事能成的。”
李经亘摇头:“无妨,若是真心诚意想要帮助天策府的,我们都是心存感激的。”
贺鹤道:“那我就直说吧,李统领,天策府……可有一技之长?”
李经亘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箜篌解释:“秀坊能纺织,藏剑能铸造,丐帮能酿酒。”
这话是贺鹤说的,现在苏箜篌用起来顺口极了。
李经亘一听完就说:“我们能驯马啊!”
“……”
“还能挖马草!”
“……”
“春天到了的时候,天策府后山有好多好多马草,我们总是能大丰收!”
“……”
“我们的马儿从来不会被饿着!”
“……”
贺鹤看着李经亘无比自豪的模样,似乎明白了天策府究竟为什么会如此贫穷的原因了。
李经亘似乎也觉察到了贺鹤的脸色,他笑了笑:“是啊,这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事情吧。”
“但是啊,对于每一个天策府的将士来说,这都是兄弟们在一起的美好回忆……”李经亘望着窗外一轮明月,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对于我们来说,马儿就是我们并肩作战的好战友,是我们的好兄弟,我们都有自己的马儿,挑选它,驯服它,为他采集马草……你看我的马。”
他指了指阁楼下方的马圈,一匹白色的马静静地附在草垛后,似乎感应到了主人正在深情凝视着它,它亦抬头,静静地凝重着李经亘。
一人一马,多少年的岁月,多少年的感情。
李经亘甚至觉得,他可以不用娶妻生子,只要有他的马儿陪伴,就足够了。
就在这一人一马深情遥望的时候,贺鹤冷不防地插上一句:“那是里飞沙么。”
虽然这一句很不和谐地破坏了美好的气氛,但是李经亘还是点头:“是的。”
“里飞沙!”贺鹤的眼睛瞪大了,“值多少钱?”
苏箜篌在一旁冷静地说道:“若是纯种的,可值几千两呢。”
“几千两呢!”贺鹤望着李经亘。
李经亘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说道:“贺少侠……你……莎莎一直陪伴着我,说什么我也不会卖的,马在人在,马亡人亡。”
也是,要人家军爷卖了自己的马,这不是丧心病狂吗。
贺鹤摇摇手指:“你的马,有小马驹吗?”
苏箜篌及时说道:“虽然小马不及成马,但若是纯种里飞沙,也可价上千两。”
李经亘一脸为难。
“倘若是卖了,”他缓缓开口,“也不够那一万两吧。”
“你们不是会采马草么,”贺鹤道,“既然年年都能丰收,想必天策府内一定囤积了很多吧。”
马草……?
李经亘想了想,道:“是的,无论是紫花苜蓿还是皇竹草,我们天策府都有大量囤积,而且在采集的时候,一些草药我们也是会一起采集准备制成伤药的。”
贺鹤现在是明白了,天策的生活技能是——制药。
“恩,这就够了。”贺鹤点头。
“你是想要贩卖这些药材与马草?”苏箜篌是最懂贺鹤的。
贺鹤点头:“是的,正是如此。”
李经亘道:“这些草药、马草囤积很多,但是不过是些普通的,一般人也能够挖掘到,我们如何能够卖到一万两?”
贺鹤笑道:“李统领,你听说过广告效应吗?——此处去天策府,需要多久。”
李经亘道:“转道洛阳金水,需要两天。”
洛阳是个繁华城市,其繁华程度不逊于扬州,贺鹤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可行:“恩,我觉得行,我们快马赶去天策府,就是现在!”
苏箜篌大概是明白了贺鹤想要做什么,只是颇有些担心:“鹤儿,马草需求量不高,草药成本低廉,当真能够聚齐一万两?”
贺鹤点头,笃定道:“信我,既然天策府民心所在,能够得到百姓的支持,那么我说可以,就是可以。”
“我自然是信你。”苏箜篌握紧贺鹤的手。
贺鹤又道:“李统领,你也要舍得小马驹。”
李经亘似乎在心中挣扎了许久,良久才道:“若是为了大义……我……”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了:“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