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满黑着脸在桌边坐了下来,看到红叶和碧波退了出去,就开口道,“你不是要见我吗,这也见了,有话就说,不过那些车轱辘话就莫要当着姚二姐说了,你一个未嫁公子,如何能插手姐妹的婚事?”
姬荣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却不接姬满的话,反而向着姚露道,“姚二姐,你是个最怜花惜玉的,如此你便来给评评这个理,我家表哥哪里不好了,就让我二姐这般嫌弃?”
姚露被姬荣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不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咳了一声,“嗯,这个,情之一字,最是不可捉摸,也并非简简单单看上去匹配就算完的。”
"哦,那姚二姐姐当初和那西石楼街的小寡夫,宏德门东巷小酒楼的小公子那段故事,想来也是情之一字喽?”
姬荣虽然个头比姚露还高,年纪上却比姚露小了几岁,姚露可是一直把这小子当成弟弟看待的,如今一个活泼的小弟忽然当面问起自己当年的风,流韵事,就算姚露同少年打交道的经验丰富,此时也不由得额头见汗,不知道该如何对答。
行了!
姬满一拍桌子,怒喝了声,“不想好好说话就给我出去,这里本就不该是你来的地方,传了出去,你不要名声,你姚二姐还要呢!”
姚露默默无语,心道我这是城门失火殃池鱼啊……
姬荣眼含讥诮地看了姚露一眼。
那意思不言自明。
“那又有什么?大不了,我便来跟着姚二姐好了……”
姚露不由地咳了声,差点打跌。
这倒霉孩子,要不要这么任性啊!
谁不知道所谓“跟着”意味着小侍或是地位不高的侧夫,尚书府那姬爹姬娘都对小儿子格外疼爱,若教他们听了,那可不得要暴跳起来?这是在害人啊还是害人啊?
再者说了,这姬家小少爷,小的时候那虎头虎脑,浓眉大眼的,圆滚滚的小身板看着还很可爱,可长大了之后,变成了个壮小伙就不太萌了嘛。就算她要挑,也不会挑这样的当小侍侧夫,不然整天跟一只不定时会被点着的炮仗在一起,逍遥日子那还不是一去不复还了?
姚露脑补得正欢,根本就没注意那斜里投过来两道目光,含义深深,一触即逝。
姬满脸色黑得都快要成了锅底,“放屁!正经公子哪个和你一般,说话没个顾忌?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往外冒?就你这样的,还想跟着你姚二姐?也不怕被姚二姐笑话?还不快退下去!我让碧波送你回去!”谁知道这倒霉孩子是怎么从花会上借口遁走的?
姚露有些尴尬地打着圆场,“哎,都是自家人,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瞧你认得哪门子真?”
姬荣目光一转,却是忽然神情一变,一下子就转了画风。
笑眯眯地道,“二姐,我可不是来说那些你不爱听的老话的,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呀,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可不似姚二姐姐那般,蓝颜知己遍京城,你若是伤了表哥的心啊,只怕日后悔之晚矣。”
“你可知道,王家来人要接表哥回去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