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昭这才说道:“并非如此。江承珍做事素来小心谨慎。应当他先前找到这些人时,为了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干净,特意没有告诉对方付给他们银子的是谁。”
蔻丹心思灵透,听她这样一说,有些明白过来,“于是他们听说这些字迹其实是大少爷的后,就以为自己搞错了要泼污水的对象,转而诬蔑起大少爷来了。”
红螺拊掌笑道:“姑娘先前让换掉那些东西,当真是妙。谁知今日竟是收到了这样好的效果!”
江云昭莞尔。
她也没料到误打误撞下成了这般状况。
蔻丹抿着嘴笑了片刻后,忽地叹了口气。待到红螺问她了,方才幽幽地说道:“真是有些可惜了。早知如此,就不该贪图容易,放那劳什子的经文进去。就算抢,也该从静园抢些合适的诗文出来!”
红螺忍不住大笑,上前轻轻推了她一下。
待到两个丫鬟笑闹够了,江云昭又问红螺:“先前我吩咐你寻红菱说的那番话,你可是告诉她了?”
“自然如此。奴婢做事,姑娘请放心。”
江云昭这便笑了。
今日太阳不错,差事又轻松,毛二家的闲下来后,便抓了把瓜子坐到槐树底下乘凉。刚咬了没几颗,就见宁园的红菱走了过来。
毛二家的正要扬手和她打招呼,这才发现对方双眉紧拧,整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思量着红菱是世子身边的大丫鬟,旁人也不敢随意欺负她,毛二家的便问道:“怎么了这是?可是受主子训斥了?”
红菱抬眼看了看她,又低下了头,轻轻道了声“没有”。
毛二家的将瓜子撂到一旁,拍了拍身边的石凳,示意红菱坐着歇会儿。
红菱踟蹰了半晌,这才坐了下来,又重重叹了口气。
毛二家的说道:“被主子训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跟了世子那么些年,情分不同旁人。过上一两日,世子就也不记得这一茬,自然就好了。”
“不是世子。世子性子好,怎会向我们发脾气?我愁的是、是……”
红菱欲言又止了片刻,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毛二家的愈发好奇。
她忍不住一再询问,并保证绝不会告诉旁人。
红菱最终被她说动了,小声说道:“我发现红茭偷偷在看大少爷抄写的经文和经书,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的。”语毕,又是一声长叹,“你说,我到底是告诉世子爷好呢,还是按下不说好呢。”
毛二家的一下子瞪圆了眼,“红茭那里有大少爷写的东西?”
红菱侧过身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信我说的。”
“不不,菱姑娘误会我了。我是想着,她怎么会有大少爷的那些东西的?”
“谁知道呢?你问我,我又去问谁?总不可能是大少爷亲自送她的吧!”红菱腾地下站起身来,咬唇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信我。罢了罢了,我本就不该和你说起这些!”说罢,跺了跺脚,走了。
毛二家的望着她愤然离去的背影,半晌后,又朝静园那边看去。
这日下午,宁阳侯暂时解了江二老爷夫妻俩的禁足,允许他们去处理那些事情。也不知最后怎么解决的,到了掌灯时分,那些人欢天喜地地走了,但是江二老爷夫妇,却是病倒了。
江承珍并未参与到这个过程中。
从下午起,他就一直守在宁园外头,说是想要宁园的一个丫鬟,特意来求伯父伯母恩准。
江兴源和秦氏未曾搭理他。就算江承珍说那丫鬟背主,偷拿了他的东西,想要去她房里一搜,二人也并未见他。
于是他就日日都来院外守着。
如此过了两天。
待到第三日的早上,江云昭刚刚起床,就收到了一封来信。信封上写着‘昭妹妹亲启’,旁边又缀了几朵小花,手法笔触皆略显稚嫩。
江云昭疑惑不已,慢慢将信封拆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不禁笑了。
信是楚月琳写的。
她生怕江云昭忘了后日的楚家赏花宴,特意来信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