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在一旁看着两个人说话,不禁笑弯了眉眼。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一个瘦高中年男子迈步入门,对楚夫人说了句话,转眸瞧见江云昭,笑道:“昭儿来了啊。”
江云昭忙行礼,“伯父好。”
楚夫人便与楚国公道:“我看这两个孩子一问一答地说话,着实有趣。明彦这会儿说的,可比今儿一整天说的都多。”
楚国公想到楚夫人先前与他提起的那件事,不由多看了江云昭几眼。见她一直沉静地坐在那里,姿容端庄面带浅笑,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是个好孩子。”
楚夫人面上的笑意便又深了许多。
楚明彦这次到底是受了伤,神色疲惫。又因失血过多气血不足,便有些恹恹欲睡。
江云昭看他气色不太好,又稍微坐了一小会儿便欲告辞。
听她这番话后,楚明彦忽地睁开了半合的双眸,出言挽留,“不过是小伤,歇息下便也好了。你无需急着离开。”
楚夫人刚刚正吩咐管家婆子一些事情,此刻闻言也道:“我刚才让人备了些小吃,等下用一些后再走罢。”
江云昭看了看开始变暗的天色,终究是婉言拒绝了,“……母亲特意叮嘱我早些回家,多谢伯母好意。”
先前来的时候,秦氏确实说过这些话。毕竟最近京城不甚太平。虽说大局已定,纷争算是尘埃落定,但一些‘小打小闹’,却是难免。
楚夫人闻言,便去看楚明彦。
楚明彦重重叹了口气。
楚夫人想起江云昭说明日要去宫里看望楚月华她们,便道:“那昭儿后日再来吧。我让人备下果子点心等你。”
楚国公府如今正慢慢‘恢复’,江云昭本不想再来叨扰,无奈楚夫人好言相劝盛情难却,只得答应了下来。
这样一耽搁,天色就又暗了一些。
楚夫人要派家丁随行护送江云昭回去。江云昭想着一路走来时,国公府众人各司其职,都在为了修整墙壁屋舍地面而努力。就连门房的人,守着大门的同时,亦是在帮忙修理破损的墙壁。便好生谢绝了楚夫人的提议,只道跟自己过来的车夫婆子是会点功夫的,遇到情况可以自保。
见她坚持如此,楚夫人便也松了口。只是送江云昭上马车后,依然不忘了叮嘱道:“后日昭儿若是无事,记得来玩。”
她是因为楚明彦的请求而特意再次出言相邀,江云昭不知,只当楚夫人是想知道楚月华的状况,便道:“明日见过月华姐姐后,后日我必定前来与伯母细说。”
楚夫人知她弄错了,却也不解释,只笑着叮嘱了她一番。见江云昭的车子驶走,就匆匆回了府,继续安排府中大小事宜。
江云昭的车子正往前平稳行驶着,到了转角处正欲转弯。突然,旁边闪出一匹马来,惊得拉车的四匹马儿齐齐受了惊,嘶鸣一声扬蹄驻足。
因着突如其来的变故,马车剧烈地晃动了下。
驾车的车夫生怕小主子受伤,也未看对方是谁,开口就斥道:“鲁莽之人!若是冲撞了我家主子,有你好看!”
“呵……你说要谁好看?爷倒要瞧瞧,你怎么要我好看!”
听到这个懒洋洋的声音,江云昭便知对方是谁了,撩了帘子望向车外马上的人影,说道:“你怎么来了?宫里的事情处理好了?”
廖鸿先不愿告诉她,他听闻她来楚国公府看望楚明彦后,就推了大堆的事务来此。也没有说,他从她进府,一直等到现在。
想到先前她一直在楚明彦的身边,廖鸿先的胸腹间就窜起一团小火苗,烧得他心头焦躁不已。再开口,语气就有些不善。
“处理没处理好,你怕是也不会关心。既然如此,又何必多问。”
他待江云昭一向极为和善,甚少有这般语气犯冲的时候。
江云昭有些不明所以,疑道:“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不成?”
廖鸿先心里头那团火苗到处乱窜,越烧越烈。眼看江云昭一脸茫然地询问,那股子难耐的火气到底是遮掩不住了。
他拉缰勒马稍稍转了下方向,与江云昭对望,语气不善地说道:“我瞧你进国公府许久了。是也不是?”
“对啊。”
“那你怎么迟迟没有出来?”
“楚大哥受伤了,我去看望他。”
“他一个大男人,受点伤有什么打紧?”廖鸿先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见江云昭依然满脸茫然,他顿时火冒三丈,恨铁不成钢地道:“爷昨儿拼了那么久,差点丢了大半条命过去,怎地也没见你那么担心?难道不受伤不流血,就不值当多问几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