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拍了拍她的后背,把装着牛肉炒洋葱头的玻璃罐子放在一个盒饭布袋中,挂在她的自行车的扶手上。
daniel下午做了马杀鸡,又游了泳,晚上饿的胃口大开,吃了一块巴掌那么大的牛肉,于是就忘记了不能吃蛋糕的痛苦,他跑到书房,拿着一本《变形记》,看到晚上9点,就上床睡觉了。max大叔给我端了一杯热水外加切好的一小片蜜瓜。我就默默的就着清澈的热水开始吃蜜瓜。
这样的一天就这样安静的结束了。
第二天,当我早上起来在外面的路上晨跑的时候,遇到了伯兰,他身上是一件风衣,今天的天气也不太好,下着雨,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在我帽衫的兜帽上,眼前是模糊的。
“勋夫人,好久不见。”
虽然应该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在这里见到他,我怎么一点都不感觉到震惊呢?我把自己的兜帽向上挑了一下,透过潮湿的空气看着他,“你好。”
“勋夫人,有时间喝一杯热茶吗?”
“……”
我把兜帽又拉了回去,擦了一下脸上的水雾,远处草坪上散养着几头牛,“昨天我们是偶遇吗?”
“是。”
伯兰今天没有戴眼镜,头发也没有整齐的梳理,再加上雨水浇下的作用,让他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散漫,完全没有精英气质,似乎比我第一次在纽约见到他的时候显得年轻了不少。
“好。”
我答应他的要求,看在他是黑发雪肤蓝色眼睛的份上。
y&jerry是一家没有任何座位,只在窗口兜售英国大妈做的松糕和热咖啡与茶,便宜又好吃。
这个时候雨停了,我们拿着热茶和松糕在旁边绿地的长椅上,反正全身的衣帽都差不多是潮的,也不在乎这里的椅子上还有雨水的痕迹。
清晨的剑桥带着厚重的雾水与湿气,大于30米远的地方就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色全部进入浓重的白色晨雾当中,有学生骑着自行车背着三明治开始去图书馆努力学习,或者刚完成作业,面如菜色的上街觅食。
“勋夫人,我原来在这里教过书。”伯兰同我一样看着眼前的这些学生,“不管你是否相信,我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我喝了一口热茶。
我们两个坐在长椅上,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如果不是我能听见他对我说话,在外人看来,我们就是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第一次见到致怡,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当时在哥伦比亚旁边的一个咖啡馆里面,那里都是哥伦比亚的学生,大家凑在一起讨论都是学业,coursework,诗歌,她就在其中。她很不一样,和以前我见过的那些人都不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之前的生活是毫无意义的。”
“你称呼她为致怡?”我问伯兰。
“是的,这难道不是她的名字吗?”
我点头,“致怡是她的中文名字,对于一个英国人来说,这是很难发音的两个字,但是你念的很标准。”
“这是她教给我的。”
“你告诉过致怡,你爱她吗?”
伯兰没有说话。
现在又开始下雨,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捏着手中的纸杯。
他摇头。
到目前为止,我不知道他到底请我喝热饮料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告诉我,他不是故意引|诱勋致怡的吗?
我问伯兰,“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很爱她,即使这是谎言,也许更容易得到她,还有她的家人的谅解。”
“在我没有资格的时候,说这句话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伯兰将手中的纸杯扔到一旁的垃圾桶当中。“勋夫人,我应该离开了,您身边的安保人员的忍耐力也已经到了极限。”
我周围至少有七位保镖,他们都是max大叔安排的,跟着我出门跑步,并且在伯兰出现之后立刻进入了一种警戒状态,只是,似乎攻击性并不算强烈。
“伯兰少将,你刚才对我说了很多,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我也站起来,把手中的纸杯和蛋糕纸都放入垃圾桶,“如果我把原本藏于苏黎世的达尔文的书与读书笔记给你,是否对于我丈夫目前的状态有所助益?”
“勋夫人,如果您没有记错,我当时说过,您的家族收藏与苏黎世银行的八件藏品疑似是纳粹的藏品。”
“既然少将先生不想实话实说,那就当今天你我两个人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聊过天好了。”
我把自己的帽子又拉下来,伸展了一下双腿,准备继续跑步回家。
“勋夫人。”伯兰微微咳嗽一声,“我只是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不会注意到那本书,不过,……勋夫人,虽然那本书对我的诱惑极其强悍。但是,那些已经与我无关。”
他伸出两只手,在身前,他的双腕合在一起,做成一个被链铐捆绑的样子,随即双手松开。
“tiedbyyourhusband.”(我的双手被你的丈夫捆绑住了。)
“re.”(我永远不会再碰触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