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及川眼神微微一暗,笑意却丝毫没变:“您,有过献血的记录么?”
理查德立刻想到左及川在怀疑他的身体情况,连忙解释道:“我献过血,身体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有点诧异您突然提出来让我抽血。而且我们眼下正在忙。”
左及川点点头:“这个不打紧,我们手头已经有了十分可靠的线索,那个模仿犯很快就会落网。您抽个血不会耽误很长时间。”
理查德还要推脱,保罗突然冷着脸抬起头:“去验血,十分钟后再去集合。”
说罢转身就走了。留下眼神深邃的左及川和满脸茫然的理查德。
手头没有验血的东西,幸好附近停了一辆救护车。应该是有人在浴室里摔倒了就叫了急救。左及川一面感慨着这小子当真是流年不利啊,一面笑着出示了自己的研究员身份证件跟急救人员借了一次性针筒和封闭式管。
急救人员看了左及川的证明,直接给他拿了采血试管。针头连着试管,不需要通过针筒,也不会接触到空气。
理查德脸色不算是自在,但疑惑更多些。
“是只有我需要验血么?”看着左及川手脚麻利地准备给他抽血,理查德突然问道。
左及川点点头:“对啊。保罗先生也需要,只是碰巧你在这儿了,就先抽你的。回头那边已经找了人去抽其他人的血液,到时候报告下来了再发送到你们手里,就当做是体检了。”
理查德点点头,挽起袖子,看着左及川将针头扎了进去。
抽血的过程十分简单,一分钟都不到就结束了。左及川笑着目送了回去继续忙的理查德。看着手里还温热的血液,没来由地好奇了起来。
说实话,他们的研究课题里确实曾经出现过以汉尼拔为主题的研究课题。可那时候重点在于研究究竟是怎样的心理状态才会驱使人去吃同类。侧重点完全没有放在如何检测出人是否吃人的方面。虽然现在他只能临时想到通过人体携带的细菌来判断。可被害人一个学美术的上哪儿去知道自己携带了什么独特的细菌。
如果有病例就好了,可人都埋了,上哪儿去搞病例啊。
捏了捏试管,这事要赶紧证实,然后事情就算是办妥了。就可以进行自己的部分了。
拿出电话联系了以前大学里的同学,借个实验室还是不成问题的。
顾诚人看着眼前越来越淡薄的女子,心里翻腾来翻腾去的。虽然他从来不主张私下解决这类的事件。可是那个人切掉这个女子肝脏的时候女子还是活着的状态。
这种事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怎么办?我现在正在想直接做了那人会不会好很多。毕竟他还是可以用精神失常来逃脱责任的。”顾诚人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询问女子。
女子怔怔地看着顾诚人,半晌才缓缓说道:“我能见他一面么?”
顾诚人眼神飘远:“没用,你指望着吓死他是不科学的。他要是没点胆子能吃人么。”
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左及川的电话。
“诚人?哦,我这边快要得出结果了。晚上应该就可以抓捕那个人。你准备一下,咱们明天就可以去办正事了。”左及川的声音透过电话,有些轻松。
顾诚人要说的话都堵在了嘴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是最不主张左及川动武的人,怎么这一次自己却这样沉不住气了呢。
“其实,我……我身上是有病的。”那个女子突然开口。
顾诚人一愣,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女子低着头:“我在出事之前,感染了病毒。就是之前电视上报道的那次恐怖袭击事件。其实我也在场的,只是血液检测是阴性的,我就没被隔离。”
顾诚人脑子里转了几圈,发现根本不是自己领域里的完全搞不明白。但应该也能作为十分有利的线索吧。又给左及川打了个电话。
“病毒?”左及川烟头差点从嘴里溜下去:“前两天什么时候发生恐怖袭击事件了啊?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我查了一下日期,那时候你应该还在实验室里做春秋大梦呢。小范围的,就在新城区的一个小教堂。是纳粹崇拜者做的,不算是很厉害的病毒,但是也会让人长个疹子神马的。”顾诚人撕开一个棒棒糖叼在嘴里。
左及川沉吟了一下:“我知道了,这也许是个突破口。代我谢谢那位被害人,就说我一定会让她安息的。”
顾诚人默了个,让人安息也未必是报了仇才行的。如果他想,现在就能超度这人。可不是重要的证人么,还有用的着的地方。
挂了电话,顾诚人看着盯着他的女子干笑了两声:“你应该马上就能沉冤得雪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