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后面,馆陶公主明显有些不屑。但是她也是有资格的,在景帝的时候,她可是最懂得她母亲和弟弟的心思,投其所好,才能得到庇护。而王娡和平阳公主显然并没有摸透刘彻的心里,否则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了。
阿娇觉得鼻子一酸,忙低下头,掩盖了她的失态,使劲的点点头。
馆陶公主摸摸她的头,爱怜的点点头。唉,也是有得有失啊,阿娇尊贵是尊贵,也做得比她期望的更好,目前刘彻的心和未央宫后宫大权都被她牢牢的握在手心里。但却压抑了自己的性格。
但是人生在世,完全随心所欲的几乎没有。夏桀和商纣倒是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结果呢,也是没有得到好结果。
所以她的看法就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阿娇想到陈骁和陈晟,就道:“母亲,骁儿我看和我对话不卑不亢,以他的年纪倒是难得。晟儿,性子怎么感觉有些唯唯诺诺呢?”
问话的时候,陈骁目不斜视,问下来,绝对不说多余的话,也聪明的不提家里的事情。可见心中是有数的。但是却能恰到好处的表示自己对她这个姑姑的崇拜和敬意。
而陈晟表现就有些刻意,还有些不知所谓,她可是听着她提了两遍二兄了,话里话外都是暗示二兄知错了,她有孝心却无能力,心疼万分。
这是对她和母亲不满吗?就她一个人显出来了。真心腻歪得要命,而且她还偷看了刘彻好几次呢。按说以母亲的性格,陈晟耳濡目软之下,再怎么也不会如此上不得台面啊?
馆陶公主面色讥诮,道:“骁儿自从到了我这里,倒是能够静下心来学习,每天过来问安,关心关心我,比他父亲好多了。陈晟先前半年还不错,后来萧氏心疼就接了几次回去,然后萧氏去世后,卫氏女又生了女儿,你二兄就想用卫氏女的女儿换陈晟。然后闹了几次要见她,我就让她回去见了。再回来就像对我有了怨言,让人提点了几句,倒是不放在面上了,可是却每隔几天就以孝心的名义去伺候你二兄,你说我能阻止人家父女相见吗?陈晟也是一个耳根子软的,一来二去,可不就成这样了。”
阿娇也怒了,道:“那母亲就别浪费时间了,索性让他们父女折腾去,真是一个白养狼。”也是一个没有成算的,脑子不清楚。跟在母亲身边,以后长大面子和里子都会得到实惠,跟着二兄,只怕以后姻缘都有问题。
馆陶公主摇摇头,道:“暂且先这样,毕竟也养了几年了,先再看看。”
阿娇自然是听馆陶公主的,心中想着:反正母亲不会吃亏的,而且还有她看着呢。这辈子她可不是空有名头的皇后。
母女俩正边走边说着,突然听到江氏对着一个方向大叫道:“谁在那里?”
馆陶公主和阿娇抬起头看了过去,就见一个有些颤微的身影走了出来,见到她们,先是一惊,然后立即跪到在地,抖抖索索的说:“妾沙氏叩见皇后殿下,大长公主殿下。”
阿娇疑惑的看向馆陶公主,这沙氏是谁?却见馆陶公主猛的脸色都变得铁青,然后怒道:“贱婢,谁让你过来的?不是已经吩咐,无关人等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再府中走动吗?怎么,本宫的话不好使吗?”
一看馆陶公主发怒了,侍婢和仆人们立即跪到了一大片。
那个自称沙氏的人抖得更厉害了,哽咽的说:“大长公主殿下,是妾的错,君侯病了,妾只是想出来找寻侍医去给君侯请一下脉,并不是有意要违背殿下的命令的。”
馆陶公主冷笑,道:“我自己儿子的身体自有我和君侯夫人操心,你一个贱婢有何身份来质问于我?况且昨日晚上侍医还说君侯已经好了,怎么,一晚上的功夫,又被你给养病了?”
阿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沙氏就是大兄和母亲闹着要立的如夫人啊!果然有一副让人爱怜的身段。
沙氏听完馆陶公主的话,身子俯得更低,头抵着石板,哭道:“昨日晚上还是好好的,但是早上却又反复了,还请殿下明察。”
馆陶公主一挥手,道:“来人,将她拖下去交给君侯夫人,既然已经是君侯的人,就着人好好教她侯府规矩,免得丢了侯府的脸面。”
沙氏还想分辨,就被一个姑姑塞进了一个棉巾,接着就要被拖了下去。
谁知远处一阵身影飞奔了过来,还大喊道:“母亲,请住手。”
等身影走进,阿娇定睛一看,赫然是陈须。只是此时他却是衣缕不整,头发散漫,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