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琅阁已经开了业,在年前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四皇子虞泽弘不仅在珍琅阁入了股,也就船队的事商谈妥了,两样一起,他占了四成股份,秦云昭和慕璃各占三成。
因此虞泽弘很快就有了动作,趁着年前述职未完,暗中动用关系将秦思源从东野调了过来,去白城任海军卫任了协办守备。
他今后要发家的根本就在白城的龙须港,自然是要多多安插自己人进去,才好给出方便。白城的位置自然比东野要重要多了,不过那边已经建立的基础也不放弃,在沈谦的保荐下,将罗奕调去东野卫任了卫指使使。
秦思源正带了家眷赶来,约摸是要在路上过年了,出了正月就要去白城海军卫报到。沈谦既然送了元宝胡同那宅子,秦云昭就让人先收拾起来,到时好迎接哥嫂过来,幸好人倒是现成的,沈谦把兴州将军府的一套班子都弄了过来,倒是不用她费什么心。
另外,虞泽弘为了笼络人心,大手一挥,还把他一处暗中的私产送给了秦云昭,是京都城外的一座温泉庄子;这份礼物倒是很合秦云昭心意,当即就请沈谦和华灵帮忙,把那庄子略作修整,过完年迎了哥哥嫂嫂过来,就去那庄子上住着。
为了方便打理事情,秦云昭已经跟梁夫人报备,打算搬到元宝胡同去,今天就在家里整理行李。无双来报有人来珍琅阁谈进货的事,慕璃见秦云昭忙着,就先往珍琅阁去。
有她去做主,秦云昭自是放心,见外面天气冷,又让碧螺拿了件了自己的大红猩罗呢织短绒披风给慕璃穿上。慕璃见风吹得大,将风帽也罩在头上,将脸都遮了个严实,这才坐了马车出来。
成国公府的角门开了小半,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招手唤了外面卖头花胭脂的小贩一声:“喂,把你那朵抽金线的海棠绢花儿拿过来给我看看!”
小丫头冲守角门的婆子讨好地笑了笑,略站出门一些,跟小贩一番讨价还价,用二十文买下了那朵绢花,笑嘻嘻地进去了。
见角门重新关严了,小贩突然挑了担子就走。不过一刻钟,七皇子已经得到了秦云昭坐了马车出来的消息,不由嘴角一弯;总算让他守出来了。
珍琅阁开业正忙,一直跟着慕璃跑海运的两个侍女颇为识货,讲解起货物来头头是道,更讨买家欢喜,这几天一直在珍琅阁帮忙,先前来报信的无双就服侍着慕璃一起上了马车。
无双一一给慕璃报着这几天卖货的情况,哪样行销,哪样有些滞销,下回该进些什么货才好等等,直说得口干舌燥,等到倒了一杯茶喝的时候,突然觉出了一些不对来。
珍琅阁店铺开在主街上,年节下最是人多热闹的时候,怎么走了这一阵,外面竟是人声稀少了?再是冬日的车帘厚重,也不可能隔音隔成这样!
慕璃也发现了异样,把车帘子一拉,窗外却露出了一张猥琐的笑脸来:“小姐别急,马上就到了。”竟是不知哪里来的混人骑着马跟在车外,而马车也不知道拐到哪条僻静的小巷来了。
无双急忙掀了车门帘子,果然瞧见外面已经不是成国公府的那个车夫了。见车内的人觉察了出来,坐在车辕上赶车的大汉一扬鞭就让马车飞速跑了起来。
慕璃和无双不由叫了声苦,她们可没有秦云昭那好身手,从这样飞驶的马车上跳出去,不死也要摔断骨头;而且看这情形,绝对是仇人有备而来,不然怎么会见着马车上成国公府的标识还敢劫车?
慕璃自忖在夏国并没有结仇,心里揣测莫不是成国公的仇家?可刚才那人说的是“小姐别急”,成国公府除了新认的义女秦云昭,并无未嫁之女;而一个义女出了事,对成国公府并不会造成多大的妨碍。
这些人既是仇家,怎么可能没摸清情况就来劫车?劫人女眷的,多是抱着毁人清白的目的而来,莫非这些人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毁了阿昭的清白?
果然马车一停,就有人揭了帘子来拉车上两个女子下车。慕璃瞧见外面七八个大汉围着马车,给无双使了个眼色,故意尖叫起来:“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我是成国公夫人的义女,你们快把我们放了……”
先前车窗外的那张猥琐脸哈哈笑了起来:“早闻秦小姐容颜娇美,最惹人怜,我们也没有恶意,不过是久闻艳名,所以请秦小姐出来让我们一观真容,饱饱眼福而已。”
这些人竟是毫不避讳地叫出“秦小姐”,看来是成心要坏阿昭名声的!慕璃装着惧怕,抖抖索索地和无双下了马车,暗中已经把披风的系带弄松了,声音却带了哭意:“你们是谁?我给你们银子,求求你放了我们……”
“放是肯定会放的,”猥琐脸嘻笑着走近,伸手就去揭慕璃头上的风帽,“只要秦小姐给兄弟们唱一夜小曲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