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太后喜欢让子曰在她用膳时在一旁伺候,重点是让子曰介绍哪道菜肴吃了能有什么好处,怎么制成。
太后一边吃着,一边问了子曰一句:“昨儿个听说你在和人吵嘴了?”
简单直白、漫不经心的一句问话,却让子曰如临大敌,她感觉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太后看了旁边的嬷嬷一眼,那嬷嬷便扶起子曰,太后遂道:“傻孩子,哀家只是问问,你不必如此惊慌。”
子曰低下头,道:“奴婢能在太后跟前伺候,是奴婢之幸,到底奴婢现在也是康寿宫的人,若在外面闹了事,也是给康寿宫丢脸,给太后丢了面子,奴婢对不起太后,是奴婢的错。只是奴婢当时心里堵得慌,还请太后恕罪!”说完,又跪到地上去了。
“总是跪着成什么样子,若是传出去了,还以为哀家苛待了宫人,你是个好的,哀家知道,别动不动就下跪,膝盖当真不想要了,哀家可是舍不得你的那些健身操。”
“多谢太后。”子曰也不矫情,慢慢站了起来,这地砖寒气重,她跪着也确实难受。
“你方才也说了,你在外面也代表着康寿宫的面子,哀家只是听人说你出了事,这才随口一问,若是你无过错,也不必害怕哀家责罚,哀家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人吗?”
“太后娘娘菩萨心肠,定然不是。”
“就知道给哀家灌糖水。”太后笑笑后道:“你进宫时间不长,很多事情都不懂,但哀家告诉你,只要你安分守己,不仗势欺人,哀家是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奴婢谢太后。”
“好了,只是一个浣衣局的罪婢,你也不要成天都放在心上,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她看不上你,也证明你们无缘。”
“奴婢明白。”太后久居宫中,什么时候不知道,不明白,这是在敲打她,只要她不犯事,即便是德妃也不能管到她头上来,她是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前提就是不能主动犯错。
呵呵,这个主动犯错的界限也很微妙啊,倒打一耙、无中生有,她一个奴婢,若是有人想害她,只怕是她也百口莫辩。好在昨天想清楚了,现在她也没什么别感想,只等把身体给调整好。
早膳后就是各宫嫔妃来请安,太后今天一反常态的没有让子曰离开,而是留在身边让伺候着,其实也没别的事情,就是站在太后身后当背景。
正是因为皇后常年生病,嫡太后礼佛不管事,所以嫔妃们都是来康寿宫请安。德妃一向会做人总是第一个到寿康宫,她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太后身后的子曰,手不自觉的捏紧了帕子,脸色一变,却很快恢复常态。
太后自然是瞧见了她这副模样,装做没看到似的和了口茶,让她起身后问了几句近况,之后其他几位妃嫔也陆陆续续的来了。这也是子曰第一次看全宫里除了皇后以外皇上的女人。
贵妃一如既往的孤傲,太后对她很是客气。贤妃恬静婉约,彬彬有礼。庄妃看似天真无害,兰修仪若空谷幽兰,较贵妃冷了几分。王充媛最让子曰好奇,因为她眼中写满了对众人的不屑。最末尾一位的瑾嫔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白兔,眼中布满晶莹,好似时时刻刻都会落泪一般。
她们都看到了子曰的存在,有的是好奇多瞄两眼,有是个嘴角眼梢滑过不明意味的笑意。众人落座后,庄妃瞧着太后和顺道:“每日来给太后娘娘请安,臣妾心里都羡慕极了,太后娘娘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好,不知太后娘娘有什么秘方,也让臣妾等人开开眼界。”
德妃掩嘴淡笑道:“庄妃妹妹可是说出大伙儿的心里话了,每日来给太后请安,臣妾都羡慕得紧。”
贵妃扫了眼子曰,道:“听闻太后得了位贴心人儿,传言是从漪澜宫过来的那个,敢问太后可是当真?若真要如此,臣妾成天被问及也心甘了,是从臣妾宫里过来的,臣妾也与有荣焉。能伺候太后,固然也是她的福气。”
贵妃这话话里有话,想必是太后最近的变化惹得众人猜想,子曰虽然原本不是贵妃宫里的,但好歹也是由漪澜宫来的康寿宫,她这般出风头,贵妃定是受了不少暗气,被众人烦了,当面给说出来。
果然,下面妃嫔的脸色都变了一变,太后是皇上的生母,身份尊贵,岂容她人随意议论、侦探。只是得了个宫女,就满宫议论,若是换成别的事情,那还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