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
“这样的好姑娘自然是一家有百家求。你要求到手,需得再加些火候。”
两个人正晨练纵马骑射,赵文渊一听林夫人手上还真有人选,黑眼睛立刻蹭的就亮起来。手上弓箭一丢,就驱马上前讨好道,“嫂子您说。让我加什么我就加什么!”
林夫人:……看你这点出息!
却还是笑出来,道,“明日演武你来主持——当然,若是身子还没调养回来,就别上了。否则输给了后辈小卒,脸上可不好看。”
赵文渊立刻就道,“不用调养回来,我照样一个揍他们一群!”
林夫人抿唇一笑,意味深长,“那就好。”
燕国公府上的春分演武,其实也是长安城中一桩盛事。
论说起来,天子演武那才宏伟雄壮。令发名将,阵列雄兵,扬尘蔽日,杀声干云。那叫一个豪情万丈,激荡人心。燕国公府上再兴盛,可比得过吗?
如果是要看阵仗的,那当然没得比。
可若要看的是出身名门前程似锦的未婚英武少年呢?
且妙就妙在因有林夫人主持,各家主母便也能光明正大的受邀观礼——此刻带了姑娘来亦无不可。
——得说虽则林夫人受够了女人在背后嚼舌根的苦,可在拉拔女人出内院一事上,她也向来是有一份力出一份力的。因有她在,京中贵妇人们能说话露面的场合多了不少,常有新进京的官眷讶异于京中风气之开放。
因林夫人一开风气,这些年未嫁少女也渐渐开始相看未婚夫,又有斟酌着给女儿定亲的主母考察备选少年的——选女婿,偏偏常是母亲比父亲更用心些。燕国公府的春分演武,便是这么个心照不宣的场合。
这世上存此念头的母亲女儿却多,只是不便宣之于口罢了。是以燕国公府上春分演武,便譬如古时上巳节一般,成了长安的一大盛事。巧的是连时间也是相近的。
林夫人令赵文渊来主持家中的演武,正是有这方面的考量。
——赵文渊比鹏哥儿大十岁,已二十六了。十九岁那年原本正在说亲,谁成想他忽然就跟着晋国公跑出去打仗了。原本说的差不多的婚事也搁了,还惹怒了人家,得了句“不靠谱”的评语。
因和赵世番闹着别扭,又接连六七年都没回来,婚事就耽搁下了。
不过要说他因此就不好找了,也没这回事。
他随晋国公征战有功,虽尚未论功行赏,但听皇帝的口风,是有意将他拔擢入卫府的——有道是“垂发服戎,功成皓首”,武将建功立业固然风光,却比文官晋升更加艰难。那都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若赵文渊真能在二十六岁上入卫府为将,也堪称少年得志。
就只是林夫人相中的那家姑娘,略微不好求娶罢了。
是以林夫人想叫赵文渊先露一露脸,让姑娘看看,我家三叔可不止有前程,他还英俊挺拔,武艺超群。
林夫人想的,赵文渊一琢磨也就想到了。
得说他这种会闹离家出走的贵公子,多少都是有些中二病的——为了令自己优而显之,赵文渊把他在军中那帮子狐朋狗友都弄来助阵了!
是以原本俱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们出场的赵家演武场上,就杀气腾腾的闯进一群身高两丈腰围也是两丈的雄壮汉子,个个横肉铁须,目光凶残又**。一齐瞪过来,虽隔了重重障泥、帘幕、荷风,还是当场就有小姑娘吓得差点落马。
林夫人:真是……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你非要弄就把谢二给我弄来啊!
赵文渊何尝没想过谢二?但就好比女人相亲不会带个比她更美的闺蜜出场一样,谢二那张脸不毁容,赵文渊是不会让老婆在婚前认识他的!
此刻雁卿自然也在。
荆州之行被林夫人取消,免不了要失望。不过随即就见了三叔,又能来演武场跑马,雁卿还是很快就打起精神来。
想起七哥曾因她要去荆州闹别扭,雁卿就犹豫着要不要立刻告诉他。后来到底还是没有说——毕竟前度已被指责不守信诺,这回再说,万一七哥再恼她“去不了了才想起我来”,岂不更别扭了?
与月娘处久了,雁卿却也渐渐能摸准这些脉门。只是让她像哄月娘一样去哄七哥,她也有些难为情。便宁肯更谨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