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分钟,“阿拉伯羚羊”号遭受2发大口径近失弹的侵袭,舰壁多处被击穿,除了少部分战斗人员,大多数舰员都投入了堵漏工作,使得这艘驱逐舰得以继续全速前进。
“火龙”号运气不佳,一发150毫米炮弹击中了他的舰体后部,穿透重重舱壁钻进引擎室,爆炸扯断了所有的蒸汽管道,主发动机和辅助发动机顿时停转,它很快退出战斗行列,静静漂浮在浪涛涌动的海面上。德国人的炮火却没有就此放过它,转眼之间,另一发150毫米炮弹刺透了舰桥外部的装甲板,贯穿整个舰桥在内部发生爆炸,半个舰桥被掀翻,然后重重地砸在了前甲板上,整艘战舰突然安静下来,既看不到人员跑动也没有机械轰鸣。大约过了30秒钟,舰艏腾起明亮的红色火焰,舰体中部传来低沉的爆炸声,深黑色的碎片在空中飞舞,接着全舰发生剧烈爆炸,桅杆向内侧扭曲倒下,浓黑的油烟将她笼罩起来,越升越高,久久不散。
当“火龙”号发生这灾难性的惨剧时,“林仙”号正它左舷不远处的海面驶过。目睹这似曾相识的熟悉场景,蒂里特准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但他没有下达任何命令,这意味着余下的舰艇将继续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而没有人停下来前去查看“火龙”号是否有幸存者。
尽管战斗伊始就失去了一艘驱逐舰,英国轻舰队的烟幕掩护战术还是发挥了显而易见的效用。除了“阿拉伯羚羊”号频频遭受敌方炮火的侵袭,其余战舰都安然无恙地穿过了20000至8000米这段几无还手之力的被动区域。英国驱逐舰上的4英寸速射炮纷纷开火,德国舰队周围的水柱数量陡然增加,并开始有舰艇中弹——尽管这些小口径炮弹对巡洋舰以上的德国战舰破坏甚微,却足够让那些全身心投入战斗的德国舰员感受到切身的死亡威胁,因顾虑而动摇,因动摇而涣散。
这时候,两艘德国战巡的主炮射击出现了短暂的停顿,而当它们重新开火之后,不同于普通高爆弹射击的场面出现了:炮弹在飞行途中发生爆炸,大颗弹头瞬时变成了无数的小颗圆弹,它们四散飞射,如雨点般落在海面上,覆盖范围内的舰艇很少有不被击中的,这些拳头大小的小圆弹威力不逊于小口径的机关炮弹,对露天战位上的人员有着可怕的杀伤力。
两艘德国战巡就像是用大号霰弹枪打野兔一样,不断向蒂里特准将的轻舰艇发射榴霰弹,但他们碰上的是群一群非常勇敢的兔子。“阿拉伯羚羊”号的舰体虽已千疮百孔,甲板也被伤亡人员的鲜血染红了,但舰上的几门火炮依然在顽强战斗;接替“火龙”号阵位的“橡树”号挨了一发150毫米和一发105毫米炮弹,舰上一度燃起熊熊大火,后被舰员们奋勇扑灭。事不过三,击中“橡树”号的第三发炮弹摧毁了它的转向装置,后部舰炮也不能用了,甲板上到处是尸体,所剩无几的战斗人员聚集在中部最后一门4英寸炮旁,枪炮长亲自瞄准。这门舰炮接连射出的两发炮弹都落到了“德弗林格”号近旁,但这算不上有效的近失弹。由于舰艇随时有引擎停机的可能,两舷的鱼雷发射管都已经调整到了待发状态,只等一声令下便可发射。
从距敌8000米到4000米,“林仙”号所在的轻舰艇战队受到越来越大的阻力。随着距离的拉近,薄薄的烟幕不足以完全遮挡德国炮手们的视线,德国舰队的炮火准度在不断提高,大口径舰炮发射的榴霰弹更是以霸道的方式不断创伤海面上的英国舰艇。如若埋头猛冲下去,蒂里特准将的舰艇依然摆脱不了伤亡惨重的下场。在这种情况下,“阿拉伯羚羊”号猛然左转,其余舰艇除受伤无法转向的“橡树”,纷纷紧跟着“阿拉伯羚羊”转离冲刺航线,但它们并非调头逃跑,而是沿着与德国舰队大致平行的方向航行了一段距离,然后全速右转,重新将舰艏指向德国舰队——单纯的机动是不足以避开德国舰队炮火的,关键在于另一侧的轻舰艇战队已经猛扑到了德国舰队左舷六七千米的距离,两艘德国战巡和一艘轻巡单纯以左舷副炮实施阻击,再加上几艘大型鱼雷艇的火力,俨然不足以对它们形成强效拦截。
望远镜的视线中,两艘德国战巡各有两座硕大的主炮塔缓缓转向另一侧,尽管仍有半数主炮对准自己这边,蒂里特准将已庆幸自己攻击的不是那两艘火力恐怖的毛奇级。他下令升起全速突击的战斗旗,随行各驱逐舰不必照顾航速最慢的“林仙”号,卯足了劲向前冲刺。对于航速最快的i级驱逐舰而言,最后四千米距离只需要4分钟时间就可冲过,若在千米距离发射鱼雷,则只需要再坚持3分钟。
在这3分钟的时间里,德国舰队可向右舷输出50发左右的大口径炮弹,270至300发中口径炮弹,500发以上的小口径炮弹,哪怕以百分之二的命中率计算,也足以击沉或重创多艘英国轻舰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