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着问题的答案。
风衣男子叹气道:“克拉克说他两个小时前启程去了都柏林前线,是临时做出的决定,只带了副官和几名警卫。”
众人哑然。
少顷,一名在军需部门担任后勤委员的中年男子说:“他会不会是提前知道了消息,所以逃去前线搬救兵了?”
这个揣测顿时把一些胆小的家伙吓得脸发白。他们这些政变者真正控制的部队在爱尔兰志愿军当中只占了很小一部分,忠实听命于皮尔斯的士兵对外号称一个师,其实也就六七千人,而且还都在遥远的利默里克,他们之所以敢于进攻临时总统府,完全是因为科克港的驻军都被抽调去了都柏林前线,分散部署在科克湾各海防要地的士兵赶来需要时间,这下没抓到关键的大鱼,看样子是要功亏一篑了。
皮尔斯想了想,尖锐地问道:“你们进攻之前有没有按计划把所有的对外通讯线路都切断,并在发起进攻的同时占领电报局?”
穿风衣的配枪男子犹豫了一下:“在我们试图冲进电报局的时候,那里的守卫进行了抵抗,我们用了十分钟时间才完全控制那里。”
这个回答让越来越多的人感到情况不妙。
皮尔斯咬咬牙,转过身对呆坐在沙发里的坎特说:“没办法了,我们现在只能执行一号方案,以爱尔兰共和国议会的名义宣布废止共和制,在民众和军队的拥护下成立爱尔兰王国,选德国皇室成员约阿希姆王子为王位候选人。”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从今往后再没有谈判的砝码,只能对来自联军司令部的指令惟命是从。”
说这话的时候,坎特有意瞟了一眼在场唯一的一名德*官,他名义上是约阿希姆王子派来的全权代表,但他的主子究竟给了他多大的话语权,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这名德*官能够听懂爱尔兰语,但说得不太好,故而用英语说道:“王子殿下信奉一个道理:人只要有一次背弃朋友,今后再也别想得到任何人的信任。”
坎特以及在场的其他爱尔兰人还在琢磨这句话的意味,这名德*官接着说道:“从都柏林到科克有两百多公里,而从利默里克到科克只有一百公里。只要从利默里克向沃特福德进发,切断麦克尔内的归路并不难。”
以地理上的直线距离计算,利默里克到科克确实比都柏林近得多,可是两者之间既没有铁路也没有便捷的公路,以往大宗货物乃至大量人员的运输通常是由海路完成,这样一来,从利默里克到科克反而要稍远一些。
“诸位今天来到这里,不但自己担负了很大的风险,家人的安危也受到了潜在的威胁。是什么给了你们这样的勇气?对,是诸位的眼界、胆识还有判断力。软弱的领袖无法带给爱尔兰长久的和平与团结,一个只用威望就足够震慑英国人的王者才能够带领爱尔兰走出千百年来受压迫、受奴役的困境,让它一步步走向富强、兴盛,让和平与团结的荣光这个不屈的国度。在这条注定充满艰难挑战的道路上,最需要的就是有远见、有胆量、有智慧的官员。殿下愿以他的家族荣誉担保,你们不但会成为新爱尔兰的重要一员,而且会亲眼见证它的崛起。”
这样一番话,与其说是抓住了政变者们的心,不如说是是在理想与现实、公心与私欲之间开出了令他们动心的条件,更重要的是,自从枪声响起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全部身家性命就已经压在了这场变革之上。
“干吧!”一名议员当即表态。
“就这样干吧!让迟钝、贪婪的麦克尔内和他软弱无力的共和见鬼去!”另一名议员大声叫道。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之前的阴霾已被一扫而空。
“对,控制议会!占领科克!等麦克尔内和他的支持者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生活属于在爱尔兰王国的时代了!”